任逍遥站在花楼二楼的围栏处,远远瞧见隔壁花楼两个锦衣卫边走边凑在一起说着什么,任逍遥下意识的闪到栏杆后头,隐藏身形。
那两人越走越近,转进了隔壁花楼的雅间里,任逍遥已经认出来了,那是锦衣卫的陈朝安和冯天锡,这二人凑在一起,应该拉不出什么好屎,又不知在算计谁了。
“项大人跑到哪里了?”进了雅间,陈朝安挥退了原本守在屋里的几个花娘,凑在冯天锡耳边小声问道。
南康王大军打到了金陵,众官员心里吃惊这速度也太快了,有些害怕,倒也不至于马上逃了。能在陪都金陵任职的,除了几个手握实权的大人,其余不过是发配过来养老的,南康王自然心知肚明,哪里会为难他们。
王朝更替也没有杀尽前朝臣子的,何况这都算不上王朝更替,不过是卫家内部纷争,南康王一系更不可能赶尽杀绝。六部有些老臣甚至曾是卫钧的老师、王府属官,一听到南康王夺了金陵,忙不迭的要求见南康王。
项逊却不一样,他是金陵锦衣卫一把手,是圣上的心腹,自己的家眷又大都留守京城,他是非逃不可的。也亏得他是锦衣卫指挥使,早就让叶明钊监视骆琏,先一步知道了南康王大军的动向,城破之前就往北逃了,不然只怕还走不脱。
冯天锡自然不会把项逊的具体动向告诉陈朝安,只敷衍道:“不清楚呢,一上了路,哪里还分得清东南西北。”
陈朝安也没有继续追问,想到明日朝拜,咋舌道:“明儿南康王要带着泰安郡王入朝天宫,这些大臣能乖乖的上殿吗?”
冯天锡嗤笑一声:“你瞧着吧,这帮子软骨头,明儿一准齐刷刷的跪倒,生怕跪晚了讨不到骨头。”
这话倒没说错,翌日朝天宫里,百官朝贺,跪了一地,个个弯腰屈膝,没一个敢抬头。
直到名义上的泰安郡王卫垚,实际上的前太子卫坚朗声说了一句:“众卿免礼平身。”
众位大臣这才起身,鱼贯的退到大殿两侧,安静的立着。
人群中,陈朝安穿过眼前几位老大人的帽翅,悄悄看了一眼泰安郡王。
只一眼,陈朝安险些失了方寸,垂头调整了几次呼吸,才勉强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