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早就猜到两人身份,她们来到青石镇的时间和常府跑了小姐的时间只差一天。
他见过小姐,和缉拿令画的不像,但那模样,跟本不可能是普通农户人家的姑娘。
凤药咬着嘴唇,再次冲胭脂摇头,对方眼泪鼻涕流出来,五官扭曲,无声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出来。
王二此时兴奋得脸发热,他等的就是今天。
那日他在街头清醒过来,忍着疼痛爬离街道。
他没回家,回家等待他的是王寡妇的又一通暴揍,他挣扎着出了镇子,投奔野人沟,做了土匪。
交投名状时,他眼都不眨一下,一刀劈下受害人的头,赢得头领的信任。
他太合适当坏人了,也许他就是天生的坏种,每次抢劫,他都像过节一样高兴,多数头领图财,他却喜欢抢完东西再痛打被抢之人。
终于他也混成了小头领,这一天就是他回青石镇报复的日子。
野人沟,连官府都拿它没办法,杀了人躲在沟里,做起坏事来更无忌惮。
他走过来,用刀尖挑开凤药的衣领。
胭脂暴发出一声尖叫,凤药噙着泪,不喊叫不求饶,只是下死眼看着王二。
她要把这张脸刻入脑子里,若是得幸今日没死,总有一天自己要手刃了敌人。
这时只觉有动静,目光不由飘过去,表情突然一变,成了惊讶。
所有人顺着她的目光向二道院那小楼看去,只见楼顶站着一个异常高大的男子。
男人披着长至脚踝的黑披风,面孔半隐在帽兜里。吹起得他袍摆哗哗作响。
他面孔蜡黄而僵硬,没半分人色,一双眼眸射出寒光,火堆边正狂欢的人突然齐齐噤了声。
男人吹起口哨,高低起伏、甚是悦耳,只见院子的黑暗中突然涌动,十几条影人,像是由黑暗剪出来的一般,自黑暗中走出来。
他们从头到脚都是黑色,只露出一双眼睛,只听高大男人又吹两声口哨,每人手中寒光一闪,多了一柄利刃。
动作快到谁也没看出是从哪里抽出的武器。
十几个影人整齐划了单腿跪下,口中齐呼,“请直使大人下令!”
一阵风吹过,带来夜枭不祥的啼叫,“桀桀”……
整个院子的人像被施了魔法,都直勾勾盯着黑袍男子,无法移开目光。
王二打个寒战,他一次感觉到“杀气”,似乎可以摸得到——粘稠而冰冷,在这小小院落中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