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父亲也懂得情趣,只是独独不准容芳堕于物质享受。
她不必在呆在二层小楼上,也不必在巴掌大的房间如坐牢一般挨时光。
那话本子被她带过来,与自己贴身小衣放在一起,还有那只绣鞋。
她马上要出嫁,人生十六载,所有的秘密与心事,一只小包袱就装完了。何其单薄。
院子里热闹起来,一队队佣人或捧或抬,拿着许多物品涌入院子。
小院喧闹起来,丫头们嘻笑着跑进跑出,一派活泼景象。
小姐坐在窗边,像与这片热闹隔绝,眼瞅着却像没瞅见。
嬷嬷一脸喜庆走进房来,躬身行了个礼,“恭喜小姐。”
容芳把目光转到婆子身上,也不接话。
窗外的人如搬食的蚂蚁,排队进进出出。
“是九皇子下聘来的人,你瞧瞧这气派。”
婆子的话,犹如一道闷雷劈在容芳头顶,劈得她万念俱灰。
床上散着她用来做剑穗的材料与针线小箩筐。
她突然捂住胸口,那里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婆子报了喜便出去了。
容芳站起来,看到站在院子拱门处的父亲,那双洞察一切的眼,正在注视着她。
容芳慢慢合上窗,将审视的目光挡在外头。
她走回床边,一头扎在簇新的床铺上。
这一天,除了婆子,没人来瞧过她。
按礼仪,女方要款待送礼来的男方来宾。
还要向男家答婚书。
都需要常夫人操持。
与这一切热闹,最无关的竟是那个待嫁女。
下过聘礼,接着就要下财礼,定婚期。
容芳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想念那个简陋的小小绣楼。
她想回去,只有在那里,心里才有一点盼头。
黑夜绵长,却也甜蜜快乐。
她连声道别的话也没来及与徐小将军说呀。
这个院子与府中的外墙隔着几座屋几个院,她都说不清。
不会再见了,他来,也没法在这么大的院落中找到自己这一间。
…………
徐乾去求见九皇子。连承庆殿都没进去。
九皇子不见。
徐乾悲愤之下站在承庆殿外大声呼喊,“九殿下,全天下的女子,你都可以选 ,为何要与我抢常小姐!”
“我徐乾非常小姐不娶!九殿下,你是个男人就出来与我理论。”
承庆殿外站着许多看热闹的宫人。
李瑕于殿中怒斥,“这成何体统。他喜欢那位小姐,便去常府求娶,人家不同意来逼我,这是什么道理。这人讲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