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是如此,也有必须缓和之事。”李绚轻叹一声,说道:“秦惠文王杀商鞅便是这个道理,改革成了,商鞅无用,又有世家趁改朝换代之际群起反扑,便是秦惠文王那等贤君亦是如此,所以那时,一切以忍字为险。”
李绚深深的看向李显,他有些怀疑,李治之所以说出让韦玄贞做宰相,恐怕就是有自己政治意图被人挫败之后的无能狂怒,谁知道又被人抓住了把柄,直接废了他。
李显缓缓点头,说道:“孤明白。”
“殿下明白便好,所以在不得不和天下世家媾和的情况下,准备暗中手段做事,便是都水监了。”
李绚认真的神色稍微放松了一下,随后半开玩笑,半说实话的说道:“或许到了那时,便是臣,也需要殿下救命。”
“救命?”李显一愣,看向李绚说道:“王叔这话什么意思,一切何至于此?”
李绚微微摇头,说道:“日后的事情,虽然是日后才会发生,但很多事情如今便会有所征兆。”
李绚转头,看向洛阳方向,然后轻声说道:“殿下看着吧,今年封禅,恐怕有人不会让臣好过的。”
李显面色肃然起来:“孤不会让人害王叔的。”
“如此便多谢殿下了。”李绚笑着拱手,然后看看天色,说道:“如今时间不早,臣也该回家了,母妃还在家中等候。”
“王叔。”李显抬头叫住李绚,然后说道:“洛阳之事,孤委实不知,等到孤要介入之时,一切已经结束……”
李绚摆摆手,说道:“此事如此已是最佳……臣为臣子,自然希望君父身体康健,贤明如常,但涉及自身,难免患得患失,亦是人之常情。
今以小疾,换君父安康,一切已然足够,此事从今日了结,臣亦不会再多想。”
了了就是了了,过了就是过了。
李绚的态度鲜明,之前的纠葛到今日为止结束。
“多谢王叔。”李显对着李绚沉沉躬身。
“殿下无需客气。”李绚拱手还礼,然后说道:“说及此事,臣亦有一事要提醒殿下。”
“王叔请讲。”李显神色肃穆的看着李绚。
李绚轻吸一口气,然后说到:“此番诸臣入京,多有年老体弱之人,诸般劳累,难免有疾。
臣知殿下必然已经妥善安排医药,但有些人,殿下还是亲自去拜访一堂为宜,若是不适合前往长安,则停之,免得有什么诸人不愿看到之事发生。”
“孤明白了。”李显肃然点头。
“如此,臣告退。”
……
李绚缓步朝朱雀门而去,面色平静肃然。
霞儿的事情,的确不用再追究了。
如果让皇帝知道他们依旧还是惦念此事,怕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真正该报复的,他已经报复了。
而没有报复的,未来在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