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知温眨眨眼睛,最后看着李绚说道:“然而,薛相是太子左庶子,太子会不支持薛相而支持裴相吗?”
本来门下省有三位宰相就不正常,如此,裴炎调离,从崔知温和王德真之间,选一个任侍中,另一个守黄门侍郎,最后再进一个黄门侍郎,如此门下省就平衡了起来。
“会的。”李绚点点头,看向崔知温:“若裴相为左相,东宫有事时……”
李绚点点头,说道:“薛相虽然为人细致谨慎,但在关键之时,却总缺乏一丝魄力,这便是裴相所有的。”
更何况,还有中书省的薛元超分担压力……
“此事崔某需要好好想想。”稍微停顿,崔知温开口道:“今日之事还请王爷在太子面前,多加劝解。”
李绚赶紧站了起来,躬身道:“对天下有利,便是对太子有利。”
崔知温跟着站了起来,笑着看向李绚,刚要点头离开,突然,他停下脚步,看向李绚,问道:“几番和王爷接触,王爷似乎并不怎么亲近崔家子弟,反而对卢氏子弟青睐有加?”
李绚点点头,道:“卢藏用,卢照邻,都是天下英才……当然,崔家也不例外,只是很多时候,他们似乎都不够专心。”
崔知温沉默了下来,他知道,李绚说的没错。
虽然这几年,崔家的管教从来没有松懈过,但自从崔知温升任宰相之后,崔家人的心气虽散了。
崔是崔明都是如此。
“看来,下官得对家人多加管束了。”抬起头,崔知温看向李绚:“那么鄭家子弟呢,在王爷眼里,郑家子弟如何?”
李绚微微摇头,说道:“本王没有见过多少郑家子弟,不过他们太过明哲保身,同时也潜藏太多不满了。”
崔知温一下子彻底明白了过来。
……
舱门再度关闭,李绚送走崔知温,忍不住的叹息一声。
“你对郑家,就这么没有好感吗?”刘仁轨从内室的帷帐之后走了出来。
李绚转身,对着刘仁轨躬身道:“岳翁!”
“嗯!”刘仁轨点点头,然后走到了矮桌之后。
李绚重新拿起茶壶,给刘仁轨倒了一杯,然后才在旁边站立说道:“郑家做事,太过阴诡,不是君子之道,也不是为臣之道,郑家人可用,但不可重用,想必陛下和先帝那里都心中有数。”
刘仁轨侧过身,轻叹一声,说道:“郑家人运气不好,大局如此。”
“若是他们老老实实的嫁女入东宫,那么自然一切好说,但若是他们想在相王身上做文章,那么最后……”李绚手掌轻轻侧面一斩,眼中杀气肃烈。
郑家人还是受隐太子妃牵连太深,多年前途坎坷,行事手段难免偏激。
对于这种人,一般人也不愿意和他们靠的太近,但他们终究还是有可用之处。
荥阳毕竟河南大城,荥阳以东有河南一半的田地,都在荥阳郑氏的辐射之列。
他们若是肯听话,那么对东宫将有极大助益,若他们不肯听话,和相王勾连,那么废了他们,也能收割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