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陈仓勇也下定了决心。
“大耳,我出去看着,我让你打舵你就打!”陈仓勇将舵轮交给了大耳,自己则跑到了驾驶舱的门口。风浪夹杂着雨水,驾驶舱的玻璃窗被糊住了。
轰!又一次,小渔船头被高高抬了起来。
“右满舵!半速!”陈老大大喊,杨易马上将舵轮打死,然后让柴油机给出一半功率。船马上就慢慢横了过来,倾斜角越来越大,最后直接来到了35度。船舱里面的所有杂物全部叮叮咣咣砸向一侧的舱壁。杨易的双脚却好像钉在地板上似的,纹丝不动,他牢牢地把着舵轮,这个船舵没有太多的液压扭矩,这时候的舵轮应该有200斤的力气才能把得住。
“稳住~~~ 稳住~~”陈老大大喊,杨易还是纹丝不动,时间好像停止了。
突然陈老大大喊“回舵,全速前进!”
杨易飞快地转动舵轮回舵,这时候不能扔下舵轮,否则舵会被巨大的扭力打烂。这时对用力的要求更高,必须持续给舵轮施加一定的力,又要快速回舵。杨易都完美地做到了,然后他将动力杆推到头,船开始全速向着风浪正面冲了过去。
这时候船已经到了谷底,迎头就是一个大浪!
“啊哈哈哈!扑街,来啊,你来啊!”陈仓勇站在门口大笑着,大骂着老天,随时给大耳指令,让他掌着舵向左或者向右。他们的目标很明确,都是将船头正对着海浪来的方向。
“啊啊哈哈哈!冇有怕哦,我地就响尼到啊!贼老天!你奈我何!扑你个街啊!来啦!哈哈哈!”陈老大一直大声叫骂着,已经声嘶力竭,有点癫狂了。
渔船的船头一下埋入海水中,然后下一刻又猛然抬起,成吨的海水冲上甲板,将甲板上的东西一股脑全部冲进海水里。船头的缆绳好像鞭子一样疯狂乱舞,将船舱的玻璃打得稀烂!杨易也跟着疯狂了,他牢牢地把着舵轮,听着老大的指令,一会飞快地转动着,一会又像钉子一样一动不动,一会儿跟着老大痛骂贼老天,一会又胡乱唱着歌。杨易这时候都不知道,他不自觉地唱出了《团结就是力量》,不一会又切换到了《暴风女神》,过一会儿又狂吼重金属摇滚的《Crazy》......
风的尖啸声,海浪的怒吼声,木头承受扭动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音,偶尔一道闪电后的闷雷声,一个尖利的童音的高歌声混合在一起,交织在一起,仿佛在奏响一曲命运交响曲。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经黑透,夜幕降临了,风浪已经小了。苍渔08已经再一次调转了船头,台风已经越过他们了。
“大耳,叻仔!”陈仓勇走过来拍了拍杨易的肩膀。
“仓勇叔,都系你淡定指挥得好啊!”杨易由衷地赞叹。
“唉,三婆保佑,三婆保佑啊!”陈仓勇庆幸不已。刚刚遭遇风暴,大副就一下被抛了出去,一下撞在驾驶舱的后壁,晕了过去。要不是这个少年,那他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带着苍渔08逃出台风的。
台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陈仓勇就下令停了机器。在这黑夜,他们无法辨别方向,乱走可能越走离岸越远。按照他的估计,他们已经出了北部湾,来到了南海靠近越南一侧了。
杨易走到船舱里面查看,还好,人一个不少,只是有很多已经伤了。杨易飞快地根据伤情给他们救治。最倒霉的是赵汉清,他从床上被掀了下来,摔断了两根肋骨。手臂和小腿骨折的人也有3个。陈传军算运气最好的,被拍碎的玻璃破了相,锋利的玻璃将他的脸切开了,离开眼睛只有2厘米。看着很吓人,满脸是血,不过伤势却不重。
大海就是这样,前一刻暴虐无比,下一刻又温柔平静。天亮了,朝霞漫天,这是个非常明媚的日子。
陈仓勇拿出了六分仪,很快确定了苍渔08的位置,他们被台风吹到了海南岛大约350公里的南面。这里离开越南陆地只有150公里。
“大耳,我们的油见底了,开不了多远。”陈仓勇这时候已经将这个少年当做了大副。
“我有电台,我让陆地派个船来救援我们。”杨易很庆幸自己带了电台。
正当杨易准备去拿电台的时候,他愣住了,在苍渔08前面不远的海面上,从海底升起了一根柱子!潜望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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