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提上(那个)羊肉怀里揣上糕,
拼上性命我往哥哥家里跑。
我见到我的情哥哥有说不完的话,
咱们俩死活呦长在一搭......”
中国人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对美好生活的渴望,对生活中不幸的抗争,都揉进了一首首的信天游中。这种情感是那么真挚,那么质朴。
信天游的曲调相对固定,这坐车的人还能现编歌词,唱出各自想说的话语。
麦香唱到”咱们俩死活呦长在一搭“的时候,朦胧的泪眼望向了前车的小泽,而小泽鬼使神差地也转头望向了她,就是麦香的这个眼神彻底打动了小泽,他突然懂了。
无双是赶车的好把式,驴车赶得那是又快又稳,那是,人家是耍长鞭的嘛。她的车在前头,坐了一车的妇女。
“大姐,你这是要去西宁走亲呢?”无双问。
“是啊,大妹子,家里穷的实在是揭不开锅了,想着去西宁亲戚家寻摹一点嚼谷。”这个大姐刚上车,还拉着一个小姑娘,瘦的很,头发枯黄,是真正意义上的黄毛丫头。
正所谓救急不救穷,杨易也不可能见一个就救一个,只能尽量让这些人搭车。中途吃饭也不会大鱼大肉,一顿稀饭配窝头或者杂粮粥配咸菜就打发了。要真有点肉腥,这搭车的人能一路跟到天涯海角,大不了再自己腿着回来!
那个小姑娘怯生生地偎依在母亲的怀中,嘴巴里面砸吧不停,赶车的大姐姐偷偷塞给她一颗好吃到无法形容的糖,奶香十足,发大白兔的技能无双已经掌握了。
无双赶着车,看着前面赶车的杨易,挺拔矫健的身姿,宽宽的肩膀,健壮的腰背,她觉得这一路真好,真希望就这样跟着小易一路走下去,永远不要到头。看着看着脸不禁又红了起来。
天暗下来,车队到路边安营扎寨,埋锅造饭,这里恰好有一条小河。
那个老汉下了车,走到小河边洗脸。他见到杨易站在河边看风景,就走了过去。“小哥,你的小曲儿唱得真不赖,家学的?”
“没有,就是听到过人家顺天游,学着拉上两句。”
“好啊,现在后生没有太多人喜欢拉花花的了。想当年老汉我也爱拉花花,家里面的就是被我的花儿吸引了,才卷了包袱跟我走了西口。”
“大伯,您这是从哪里走到了哪里?”杨易好奇地问。
这走西口大致方向是往西。"走西口"中的"西口"是一个泛指,它指的是中国北方地区,特别是山西、陕西、河北三省交界处的长城关口。
从明朝到民国初年的400多年间,由于山西、陕西、河北北部地区土地贫瘠、自然灾害频繁,当地农民为了谋生,每年春季成群结队地通过这些"西口"出关,前往内蒙古地区开荒种地、打工谋生,这就是历史上着名的"走西口"现象。
具体来说,在陕西,"西口"指的是"府谷口",位于陕西省榆林市府谷县境内的长城关口。在山西,"西口"指的是"杀虎口",位于山西省朔州市右玉县,在河北,"西口"指的是"独石口",位于河北省张家口市尚义县。
“我家在榆林,走的自然是府谷口,去的是内蒙,一直走到了鄂尔多斯。”老汉笑着说道。
“您这是去西宁做甚?”杨易听他说起榆林,那王家三兄弟就是榆林的,不由得上了心。
“这次去,我是要跟一个老兄弟告罪的,当年我们定了娃娃亲,但是我家闺女命薄,得病死了,这定亲的钱啊,我要还给人家。”老伯还是笑着,但是神色中的凄苦却无法掩饰。
“抱歉了,老伯,让你想起了伤心事。”
“哪里,命啊,这都是命。”
“老伯,你知道榆林有个吐尔村么?”杨易问。
”知道啊,就是在俺村的隔壁。“
”你知道他们村有个猎户,姓王,家中有三兄弟么?“
”吐尔村?那村的人都姓贵啊,不姓王。“
”姓贵?!“杨易大吃一惊,贵人难道真的姓贵?我靠,金涛亲手送走了王家老二老三,这王家老大还在被伍宗权和金涛追捕着。难道这王家兄弟竟然是自己的”贵人“?
很快,杨易了解到这个吐尔村的人都姓贵,多数是猎户出身,那么显然王家三兄弟肯定已经改名了。
而且,老汉还真就认识这样的一户猎户,三兄弟,父母双亡,大哥当兵,而他家竟然还有一个妹妹!
“大伯,您知道他们家几兄妹的名字么?”
“知道,他们家的闺女跟我家女娃是小学同学,叫贵青莲,大哥贵青山,二哥贵青松,三哥贵青云,都是很出色的小伙子。就是他爹啊,是个倔老头,早期上山的时候被黑瞎子拍了一掌,伤了身子,脑子也不好使。听家乡人说,前几年死了。哦,对了,他老伴好像姓王。”
这样说来,王家兄妹是为了隐姓埋名,跟了母亲姓。但是王家老大当兵的时候就想到了以后的事情?就已经改姓了王?那可真是有远见啊。
杨易皱了皱眉头,难道自己还要倒回去陕西的榆林,去这个吐尔村?
九章哥啊,你的一句话,让我跑断腿啊!杨易不禁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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