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己这个天子的叔叔也都杀了,那可是他最亲的叔叔了。
他们这一脉,也就是从父皇刘宏才开始当皇帝的,在刘宏之前,汉桓帝无子,才挑选了他们河间孝王这一脉以小宗嗣帝位,灵帝刘宏的兄弟不多。
皇叔临济侯虽然胡闹了一些,但是怎么说,也是当朝皇叔啊,李桓那是连宫里面都不说一声,说斩就斩了。
这样的人。
让他感觉,比董卓还要可怕。
“没有,他是规规矩矩的在宫门外求见!”宦官回答。
“朕是见,还是不见呢?”少年天子有些踌躇。
“陛下,恐怕由不得我们不见了,要是第三次兵围未央宫,咱们朝廷,那就是一点脸面都没有了!”宫常侍低声的说道。
“言之有理!”
少年天子把心一横,大手一挥,道:“宣!”
“诺!”
宦官很快就把带来了,没有在正堂,而是在偏殿,也就是麒麟阁会面的。
麒麟阁是当初萧何建造的,本来是用来供功臣之画像的,但是西汉末年的动乱,已经把这里毁于一旦了,后来又重建了,目前来说,这里算是未央宫保存比较好的宫殿了。
“臣,执金吾李桓,拜见陛下!”
李桓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对着屏风拱手行礼。
皇帝就是神神秘秘。
上朝要挂着屏风,现在和臣子会面,也是挂着屏风,谁知道屏风后面的是谁啊。
“爱卿无需多礼!”
少年天子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一开口就是绝杀:“爱卿此番前来,是要朕的性命的吗?”
“陛下何出此言?”
李桓微微眯眼,眼眸闪过一抹玩味的光芒,这天子年岁不过十一二,看来心思倒是挺沉的。
“爱卿一而再,再而三,围了未央宫,难道不是对朕的不满吗,朕知道,朕懦弱,丢了大汉的江山,失了雒阳,如今连天意都在惩罚朕,地龙翻身,多少长安百姓的受苦,朕于心不忍……”
少年天子的哀叹倒是不太像哀叹,有点好像惆怅,天子终究还是少年,说话的方式方法有了,但是语气还是没有能够入戏,显得太生硬了。
当然,如果是对于那些忠臣也够用了。
只是对于本来就没有对皇权有任何敬畏的李桓来说,这一出戏,你唱过了。
“所以,陛下是要下罪己诏吗?”李桓幽幽的问。
“罪己诏?”
少年天子一开始还以为听错了,但是再听一听,差点没有被噎死,他瞪大铜铃般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屏风外面,近在咫尺的身影,恨不得一口一口的把他给生吞了。
罪己诏是什么?
那是一个帝王的耻辱。
被永久钉在史书上的耻辱。
除非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不然哪一个皇帝敢下罪己诏啊!
“陛下,臣并非太师,臣乃大汉的臣子,陛下不必对臣如此忌惮!”李桓撕开了伪装的皮,坦然的说道:“臣觉得,臣和陛下,是可以坦言相对的!”
“如何坦言相对啊?”少年天子深呼吸一口气,问。
“最少……”
李桓指了指眼门前的这块屏风,轻声的说道:“不是隔着这一块屏风,让臣都不知道,臣到底是在和陛下说话,还是在和谁说话?”
“放肆,你是要行刺陛下吗?”
宫常侍站出来怒斥。
“宫常侍,某家李桓,虽并非什么绝世猛将,但是也是和吕奉先较量过的,自问颇有武力,臣若是对陛下有行刺之意,不需要十步之内,但凡在这个宫殿里面,我能在十息之内杀的干干净净,你相信吗?”
李桓看着宫冷,冷笑起来:“某家可不是大将军,你们也不是十常侍,某家若想杀你们,无需自陷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