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有些犹豫。
半响之后,他问:“李君临可还在牢狱之中?”
“是!”
王允点头:“此獠死不悔改,又在牢狱之中,上了一道奏本于太师府,意图逼迫董贼放弃坞堡,董贼大怒,直接让人在牢里面打了他三十军棍,不过……臣发现,此獠的执金吾并没有被剥掉,还有此獠对执金吾和京兆尹衙两个衙门的掌控如旧,旧部对其,更是忠心耿耿,曾有人拉拢其之旧部,却无人成功,而且此獠提议的建新城,并非是虚言,长安数万刑徒已经在南郊往东南方向,建立闾里……”
“建造新城?”
天子叹气:“这厮倒是魄力很大啊!”
“臣认为,所谓的修筑新城,不过就是虚张声势而已,他手中并无钱粮,钱粮皆在董贼之手,所谓修筑新城,修筑一些闾里,供百姓居住,驱赶城中百姓城郊而居,缓解这长安城的压力罢了。”
王允冷笑。
“西凉皆乃见利忘义之辈,可此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宁可忤逆董贼,亦要谏言,对那董贼倒是忠心不二啊!”天子有些自嘲起来:“可惜我朝堂之上,却无此忠臣良将也!”
李桓谏言之事,在长安城闹的沸沸扬扬的,哪怕立场不一样,也不妨碍不少读书人对他的敬佩,毕竟能在这时候劝谏董卓的人,要么死了,要么挂起来了,哪怕是西凉老将,都不敢出言,偏偏他就敢。
这也是为什么,他人在狱,却声望不凡的原因吧。
“陛下,我朝堂之上,人才济济,不过只是时运不济,只要能除掉董贼,便可拨乱反正,届时可提拔忠臣良将,捍卫我大汉江山!”王允沉声的说道。
“除掉董贼,谈何容易啊!”
天子想了想,说道:“此事需徐徐图之,不过钱塘侯之忠心,朕看得到,必须要有赏赐……朕可密诏,钱塘侯为骠骑大将军,命钱塘侯密召天下兵马,以进军关中,解朝廷之压力……”
“臣领命!”王允点头。
天子的目光透过了屏风,看着郑泰:“郑议郎之提议也不错,朕认为,一些西凉将也是可以用的,西凉也是我们朝廷的西凉,可施恩以待之,你领一道圣旨,入廷尉大狱,言执金吾既无罪,即可放监!”
“可太师……”郑泰有些犹豫。
“太师会不会阻拦,那是太师的事情,朕看不得忠臣受苦!”天子微微一笑:“而且这长安城,也不能少了执金吾的坐镇啊,长安的安稳,是我们所有人的安稳,此事,朕担了!”
“诺!”
郑泰点头。
两人各自领了一道圣旨出了宫。
宫门口的时候,王允问郑泰:“公业兄,何以变也!”
“臣心如故,时局之变,当有变!”郑泰回答。
两人对视了一眼,王允进一步:“除董贼,乃你我之共识,我大汉忠臣无数,何须依仗那些西凉贼将呢,难道你不怕,走了一个董贼,又来了一个李贼吗?”
“王司徒,天下能允你我忠于陛下,忠于朝廷,难道就容不下别人忠于陛下,忠于朝廷吗?”郑泰平静的说道:“你一意孤行,哪怕除掉董贼,若是逼反了西凉将,你可想过后果?”
“鼠辈而已,何须畏惧!”王允坦然的说道:“我今日宴请了骑都尉吕布,你可赴宴否?”
“郑某还要去宣陛下旨意,恐怕没有时间赴宴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