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远有点愣神的片刻,对方已经拉着陈文远要走。
“你这不行,得备个茶缸子。”
等陈文远准备妥当,陈文远这才想起眼前的这个人,绰号好像叫‘猴子’,姓丁。
“老丁?”
对方笑的像个孩子般纯真,张嘴一口被茶水和烟气熏的黑不溜秋的大牙露了出来,这才是市井人家该有的样子。
有人气,有烟火气。
“老陈,你可是没怎么变,我还记得你刚考上大学的样子,意气风发,英俊帅气有文化,咱们这个巷子里的姑娘当年都想嫁给你。
咱们这里有过一个歌谣,嫁女当嫁陈文远,娶妻当娶陈文馨。”
这话说出口,老头还有点脸红了,急忙摆摆手掩饰自己的尴尬。
当初的陈文远是巷子里年轻女人心里的光,长相秀美绝伦的陈文馨却一直活在老头们的心里。
就是后来身份差距太大,大部分老头都是退休工人,而陈文馨呢?
大学毕业后留洋M国的大博士。
还是大学教授。
自己就一普通工人。
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老丁甚至敢拍着胸脯担保,这条街上老头们,想喝陈文馨洗脚水的下流胚子,不止一个。
就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当然,他肯定不在里头。
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老丁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下棋水平怎么样,我们这条巷子里,有个老家伙下棋真黑,总是出阴招……”
对方如同机关枪一般的语速,让陈文远有点跟不上趟。
摸着鼻子,有点不自信道:“我水平一般。”
陈文远很奇怪,对方的姓名他都忘记了,对方最多也就是听老街坊说过他回来了,就当天晚上来邀请他参加活动。
这在大院里,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周围邻居都是上下级,或者是同事。
有着一套更为严苛的人际关系处理方式,距离感,分寸感,甚至是级别高下的等级感。
什么都有条条框框约束着。
整个人都仿佛生活在了一个个被圈好的圆圈里活动。
憋屈。
沉闷。
甚至了无生趣。
陈文远对现在的生活一切都那么的新奇,甚至有种在这里养老的打算。
快九点了,陈文馨用电话催促了好几遍,陈文远都说快回来了,就是不见人回家。
也不知道她第几次在门口等人了,终于路灯下,几个老头晃晃悠悠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