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小美犹豫了好久，在去之前，还是决定先找九牧了解一下情况。

她这个徒弟，越长大处事越有分寸。

他在尚小美面前，时时刻刻都保持着开朗活泼，连阴翳的眼神，都能伪装成别的样子。

尚小美心里清楚，他这样很有可能都是表现。

但是人生在世，谁又能说自己就一定活得真实呢？迫于现实的压力，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要演。

小孩要表现的热爱学习，老师和家长才会高兴。

成年人要表现的热爱工作，老板和甲方才会高兴。

九牧想得到尚小美和周围人的喜欢和认可，学会了伪装，这是他的生存之道，尚小美并不觉得他有什么错。

将九牧叫来后，尚小美将自己想去无嗣族的事，告诉了他。

九牧的脸色却在瞬间阴沉了下去：“师父，你为什么要去无嗣族？那个地方不是你该去的。”

尚小美对他用训斥小孩的语气对自己说话非常不满，亏她刚才还在心里替他说话，就换来他这样的态度？

“我一个成年人，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那里……脏，会玷污师父。”

听完他的理由，尚小美虽然明白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还挺不错，但是她却无法被这样的理由说服。

“现在是我有事非去无嗣族不可，哪有我挑剔无嗣族人的道理。”

“难道你想去求子？”九牧讶异的猜测道。

他这会已经想到，尚小美也跟无嗣族那些疯子一样，无法生孩子，就变得疯疯癫癫，不折手段的偷生别人的孩子。

尚小美发觉他看自己的视线变得无比悲悯，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听到他开口了：“师父，就算你不能生孩子……也不要去……”

“闭嘴！我能生孩子！我去无嗣族有别的事要办！”尚小美喝止了九牧的胡言乱语。

九牧惊愕的住嘴，用眼神询问她。

尚小美：“我想去找无嗣族的枯泉。”

“枯泉？无嗣族现在哪有什么枯泉，枯泉早就干枯了，没影了，你去了也找不到。”尚小美一说枯泉的事，九牧就立马猜到她是为了宴淇才想着去无嗣族的。这他如何能忍，师父已经够宠那个猫兽了，难道还要为了他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总得去试试，才能安心。”尚小美坚持道。

九牧提出最后一个要求：“你实在想去，一定要带上我。”

尚小美点头同意，九牧毕竟从小在那里长大，对那里熟悉，带上他也方便。

无嗣族在万兽国的东南角，是万兽国最热的地方，也是万兽国最颓靡、混乱的地方。

这里的混乱别的地方根本没法比。

别的地方兽人大多死于私斗和压迫，这个地方死亡的兽人，大多数都是因为传染病和药物。

无嗣族这个族名，听起来就让人绝望。

尚小美决定要去无嗣族后，九牧就带着她出去采购东西去了。

他的钱很少，还没将他需要的东西买齐，钱就没有了。

即使需要的用品没准备好，他也不着急，将买到的东西一一套在尚小美身上，手套、帷帽、大氅……

将尚小美裹得严严实实，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这是干什么？”兽世的手套帷帽等东西做工粗糙，穿戴在身上特别沉重。

尚小美感觉自己就像穿了一个厚实的玩偶服，被压的都快喘不过来了。

九牧却对她说：“想去无嗣族，必须这么穿。”

尚小美看他只戴着一双手套，问：“那你怎么不这么穿？钱不够买别的东西了？”

九牧嘴硬道：“我身体强壮，不用这些东西也行。”

说着，他还将唯一的手套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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