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累了游不动,让老师帮忙去拿衣服,却看到两个无赖偷拿老鳖,老师喝止,却引来了两个喝了几口酒的无赖的色心。
这孩子,提着刀上去就把两人扎了窟窿,这下手够狠的,可能也是急眼了...
陈原子这绝度算见义勇为,又是孩子,问了一下,就抬着两个无赖走了,走的时候,两人都被拷上了。
前后,也就一个多小时,村里人还在上工,知道的不多,但估计要不了一个小时,等放工的时候,肯定就传遍了。
陈原子这一下,算是出名了,十二岁,捅了两个无赖,这个很惊人。
但更让人感兴趣的,估计是这是光着屁股英雄救美,额,小英雄...
洛雪回到了学校,陈原子被陈本顺留了下来。
...
此时,陈原子家里,陈守仁和陈少萍,正好将最后一口肉汤喝下去,陈守仁打着哈欠,陈少萍抹了抹嘴,一脸满足的样子,“这才是人吃的饭...”
两斤肉,被他们就着窝头吃光了,最开始,可能还想着留一点。
但吃着吃着,越吃越香,他们父女俩你争我抢,生怕少吃一口,别说肉,肉汤都被用窝头沾光了!
只是吃了肉,陈原子知道了大妹被卖掉的事,陈守仁就有点不舒服了,这小子,想反天啊,父女俩嘀嘀咕咕半天,陈少萍出了门...
...
“三爷爷,这老鳖孝敬您了!”陈原子将老鳖放下。
陈本顺一瞪眼,“你家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寒碜你三爷爷呢,拿走!”
“我这拿走,回去炖了,这一顿吃五块钱,过去的地主老财都没这么奢侈吧!”
“哼,这个,问你外公去!”
“问不着,要不,您让陈守仁下去问问,今天那两刀,我真恨不得扎在他身上!”陈原子咬牙切齿。
陈本顺皱眉,“那再怎么说,也是你爹!”
“他也配,他要把大妹卖了,给城里一个病鬼当童养媳,卖了三十块钱,赌钱吃喝花光了!”
陈本顺听了,立刻瞪眼,“这不争气的东西!”
陈本顺呼出一口气,“行了,这老鳖我让人送公社食堂,给你算五块钱,折成玉米面,好歹能顶一阵子!”
玉米面,一斤才六分钱,这五块钱,能换八十斤,省着点,也能顶大半个月的口粮。
“三爷爷,我能不能换点其他的...”陈原子说了一句。
“你要什么,红薯?也行,这个能顶饱!”红薯一斤才四分钱,也能当饭吃!
“红薯我们家还有点,我想换一些牛奶还有鸡蛋,还有糯米、白面,我妈奶水不够喂小妹的,家里也没鸡蛋了!”
“你这、换不了多少啊,还是玉米面红薯,过了这个冬天再说吧!
小峪口不准去了,这几天我得让人看着,你小子,竟给我惹事!”
陈原子抓了老鳖,能换五块钱,只怕立刻会有人眼红,哪怕知道那地方危险,也会想要去冒险试试。
“三爷爷,咱们小陈庄今年的余粮,够过冬吗?”陈原子问了一句。
陈本顺被说话,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半根点上,一脸愁容。
三爷爷还不到五十岁,但感觉,像六十岁,一来是日子不好过,二来是发愁,年年粮食不够吃。
这生产队长,不好当啊,今年年景不好,不少人家里都开始闹饥荒了。
撑不过这个冬天,到了来年开春,饥荒会更多,可能真又要饿死人。
虽然,这几年,不算稀奇,但他心里,跟压了一块石头一样沉重。
“三爷爷,我听说,隔壁小王庄在县城开了个食堂,能挣不少钱!”
陈本顺叹口气,“咱们跟人家不能比,咱们这耕地少,盐碱地多,只能种花生红薯。
花生得磨油上交公社,红薯自己吃都不够,哪有余粮开食堂!
今年县里也缺粮,就是挣了钱,也不好买粮食!”
“有钱总能买到,咱们县里没有,就去其他县、彬州、云州,总能买到!”
“瞎说,你这是投机倒把!”三爷爷瞪眼!
陈原子叹口气,这三爷爷,思想也是僵化,但没辙,这年代,都这样。
“是不是投机倒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赚钱,我们一家这个冬天过不去,咱们小陈庄,肯定要饿死人...”
陈本顺抽着烟,不说话了,饿死人,都是乡里乡亲,甚至本家,他这生产队长,有责任,可是,有什么办法...
...
“你个赔钱货,老子让你去吃香喝辣,天天能吃饱肚子,再哭,打死你...”
陈守仁一巴掌抽在大妹陈少宁脸上,那瘦弱的身体晃了下,因为胳膊被陈守仁抓着,所以没有倒地,但是嘴角却流血破了!
陈少宁抽泣着,不敢哭,只是哀求,“爹、别卖我,我能煮饭、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