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婆自然不在意,只当他是被雨水泡长了。
这老酒鬼朝他摆摆手,叽里咕噜几句说道:“喝,没,没喝。我,我没喝多少。”
“都醉成这样了,还说没喝多少。你找的到家吗?”张婆婆好心的问到。
“家?”老酒鬼一愣,随后恍然大悟的醉醺醺道。“对啊,我家呢?我家在哪里呢?我怎么都,找,找不到了?”
看着程家酒鬼从自己身边离去,闻着他身上的酒臭味。张婆婆只能叹息的摇摇头,若不是程家人太喜欢喝酒,或许当初两人也能成了。
张婆婆挑着担远去,丝毫没看到老酒鬼走过的地方,无数水滴从他身上滴落下来,形成一条弯曲的水痕迹。
那水痕迹持续了很久,直到最终被细雨覆盖,这才慢慢消失了踪迹。
云雾越发的浓郁,几阵寒风吹来,行人倦立袄衣,生怯清寒料峭。往来于薄雾之中,似乎有种影影绰绰的鬼魅之感。
张婆婆街巷角处,寻了个遮风避雨的好地方落根。将摊子展开,便是给炉子生火起锅。
来往行人不多,这一大早也没什么生意。张婆婆坐在椅子上浑浑噩噩,精神有种恍惚如梦的感觉。
近来她都会这般样子,比起往日要略感疲惫。在家中常常认错东西,以至于儿子都觉得她年纪大了。
这夜中睡梦也不大好,总觉有什么东西如百足之虫,在床地上盘旋爬行,又似是爬到了床上,在她身上蛐延徘徊。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惊醒过来,空荡荡的屋中也无它物。徒留下张婆婆茫然望向四方,心中惶恐不安。
许是年纪大了,精神萎靡。
张婆婆如此想,她儿子也劝她少做一些。近来儿子寻了个酒楼账房先生的伙计,也算是能攒些钱财了。
这让张婆婆感到高兴,觉得儿子总算是要出息了。奔日子的劲头有了,她心里也开心。
只是让她感到有些疑惑的是,近来邻里串门的少了,平日那些喜欢来唠叨的婆婆们也都不大出门。或是出门时见了她就躲闪,问起为何也只是支支吾吾。张婆婆总觉这事怪的很,却也不知到底哪里怪。
正思绪放飞的想着,就有客上门。
是个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苦力夫,平日里干的都是些搬运货物的重活,也都是些苦命人。
对方上来放下五枚铜钱,要了碗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