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炀不怎么意外,顺着问:“是谁?”
卿令仪深吸口气,道:“他们和昨天街上刺杀你我的是同一批人。”
成炀颔首:“你十岁那年,卿大将军战死的消息传入绥都,那天晚上,他们还把卿府一把火烧了。”
卿令仪一怔,难以置信地抬眼看去:“你……你怎么知道?”
成炀抚上她脸颊,“那天在天兴楼,我问了许廉。他告诉我了。”
那天成炀才真正确切地明白过来,为何卿令仪会那么害怕。
那一年,她十岁。
卿府遇袭,化作火海地狱。
全府上下近百余人,只有卿令仪和碧微活了下来。
若非那些将士拼死相保,又若非奚掌柜和许廉及时赶到,将她们藏起来,恐怕她们两个也会死在那个夜晚。
那之后,暗处的人从未停止过刺杀。
皇帝调查多年,无一所获,他加派人手保护,却屡屡失败。
一直到卿令仪变成一个懦弱、无能的小女孩,终于有了几年的消停。
卿令仪抿了一下嘴唇,“那你应该觉得挺麻烦的。”
“麻烦?”
“因为他们本来是冲我来的呀,”卿令仪道,“跟你本来没什么关系。”
成炀皱眉,“嗯嗯,我发现你这个人有的时候真是很无情。”
卿令仪茫然:“什么?”
成炀凝视着她的眼睛,道:“殊林园中让你把那支箭射出去的,是我。每天与你缠绵交欢的,是我。可你竟然觉得,那些人跟我没什么关系。”
卿令仪愣了一愣。
成炀往前逼近一步。
山峦紧挨溪谷。
卿令仪浑身发烫,往后躲开。
成炀却扣住她的腰身,强势往压牢,“嗯嗯,现在你有清醒一点么?你我夫妻,这最后一步是做了,还是没有做,都是夫妻。你不要总是怕我,或是抗拒我、怀疑我。嗯嗯,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
卿令仪蹙起秀眉,望向他:“可是他们能闯进将军府,杀进地牢……”
“他们不也留下了痕迹?顺藤摸瓜,我会把他们一个个全都杀掉。”
成炀垂首,声音沙哑地说:“现在,嗯嗯,亲亲我吧。”
卿令仪的心口蓦地发热。
她抓住他的衣襟,抬起头,吻上了他的唇瓣。
娘亲不知下落以后,她孤立无援,每一天或是提心吊胆,或是极度压抑。
一直到现在。
虽然她知道,动嘴说说再简单不过,最难的是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