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南突然不想听了,他虽然感受不到李兆燊的情绪,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要再问下去。
但还没等许知南回答,李兆燊已经说出了口,“在牢里。”
许知南震惊得瞪圆了眼睛,有一丝不可置信,“不可能吧。”
李兆燊笑了,很轻微的笑声,若不仔细听都听不到,自顾自的拿着饮料喝着。
他没在问下去,静静的陪着这人,他能做的也只有陪伴。
一只小小的灰褐色的蟋蟀跳到许知南的膝盖上,许知南瞬间出手,捏住蟋蟀的后腿一甩,没想到丢偏了位置,蟋蟀跑到李兆燊头顶上去了。李兆燊转头看着许知南,眉心微皱,伸手去拿陷在柔软发丝里的蟋蟀。
他快笑疯了,捂着嘴尽量不让笑声太过放肆,但那布满笑意的双眼睛真是藏也藏不住。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确实很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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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它自己跳上去的。”许知南闷笑着辩解。
李兆燊将蟋蟀放了,轻哼一声,没理他。
许知南从地上摘了一朵小野花放在李兆燊的手背上,“李校草,大人不记小人过,给你赔礼道歉了。”
李兆燊捏起粉色的小野花,言语中也没有什么其他情绪,只是道了一句,“太小了。”看不到道歉的诚意。
“花虽小,代表的歉意十分沉重。”许知南双眼含笑的说,伸手指向远方,“看到那里的几颗芭蕉树没有?”
许知南说完又觉得这么远肯定看不见,他都只能看到模糊的一团绿影 ,根本分辨不清楚是什么,但芭蕉树不远就是他的家,自然知道那里生长的是什么。“你肯定看不清楚,看到我手指方向的房子没有,一个二层小楼旁边的小矮房,还有半间房要垮塌的那处,就是我生长的地方 。”
“挺好的。”李兆燊说道。
他知道李兆燊说的‘挺好’没有其他意思,可能只是赞扬油菜花漂亮,也可能觉得山野间成长无忧虑。他想告诉身旁的人,是人就会有忧虑,又穷又苦。
“这漫山遍野的油菜花漂亮吗?”
“很漂亮。”
“等油菜花凋谢,果实长得饱满之后就要砍油菜杆,枝干上有无数小虫虫,我们这叫‘天蚓’,砍油菜杆弄得满身满头都是‘天蚓’,油菜杆晒干之后还得去地里收上面的果实,就是榨油的油菜籽。五一的农忙假就是为了收油菜籽,等弄完之后等半月就要育稻种了,水田种水稻,山坡地上种玉米,玉米之间套种黄豆,中间还会种家庭吃的菜,茄子出来了连续吃半个月,豆角出来了又连续吃,一直吃到没有,奶奶每年积的酸菜就是为了换个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