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来,他一把接过糕,也不会客气,更不会说人话:
“你他娘的早点拿来,不就没事了?”
说罢,转头把糕给了露儿,脸上凶狠、悲伤表情全然不见,只有如春日阳光般的温柔:
“妹妹,你吃。”
围观众人此时也回过神来。
有的夸,更多的则是不屑和鄙夷:
“原来魏公子要糕是给他家妹妹吃,好个温存公子。”
“为了一块糕,何至于此?哪有如这般的公子?”
“你们适才没见,他分明是要抢哩!”
“不愧是奄王府的人,呸!”
“这厮根本是个闾恶!是个青皮!是个臭无赖!”
……
无心根本没理会那些议论,四顾左右,见旁边恰是那个卖丹青的,桌上放着把裁纸的刀,一把拿起。
握着刀,他正要在卖糕人胳膊上划记号,突然停下。
如今的他,已不似刚离开边墙城时那样的莽撞了。
他想到,自己不知疼痛,所以不怕在胳膊上乱划,别人却是知疼的。
人家给了自己糕,是恩情,又怎能去伤人家。
可自己忘性大,不留下记号,忘了人家恩情怎么办?
思来想去,终于有了办法,他用刀对准自己的胳膊,问卖糕人:
“喂,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赶紧回答:
“公子,小的是个下九流,哪有什么名姓。”
“因从小跟着爹娘学做糕,尤其这荷花糕做的最好,所以人都借荷花的谐音,叫小的何华。”
哦。
何华。
……
真真正正直他娘了!
刀已经落到胳膊上,他想起件重要的事——不会写字。
不过,这厮名字倒取得好。何华,不就是荷花么?
那何不就在胳膊上画一个荷花?
……
真真正正直他娘了!
还有件重要的事——不会画画。
不过,扭头看到那卖丹青的,他不是会作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