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柏无法动弹,只能任凭邪异爬过浑身上下,眼睁睁地看见那张脸压迫性的逼近自己。
在对方压倒性的实力下,毫无脱逃的可能性。林柏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喉咙里挤出来了!
绝望之际,那女人的脑袋已彻底突破了界限,它全然不似原先画中的模样,五官各自偏离本位,炯炯有神的双目此刻却变成了两个窟窿,落在原是面颊的位置,有自异界而来的风从其中徐徐吹来。倘若细看,就会发现更不合理的部分,在狂乱发丝中,承载着一颗黏滑,如肉瘤一般的鲜活大脑。
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怪异恶心感,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仿若被针刺扎。那怪脸越来越近,裂开的嘴里发出令人厌恶的尖笑!
“林柏,林柏,咯咯咯咯咯咯!!是的,你名叫林柏。咯咯咯咯咯咯!!!”这怪物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的名姓,“咯咯咯咯咯咯!林柏,你罪该万死!”
“呃……呃……”一双如鹰隼般干枯细长的爪子扼住了他的喉咙,戳破皮肤,极其用力,又痛又窒息,他连一声尖叫也发不出来。
罪该万死?什么罪?他被这些充满谜语的字眼整蒙了。
“但吾不会让你这不肖子孙痛快死去,”她说,“就像吾不曾消逝一般。丰都鬼城?地狱冥界?幽灵鬼使奈我不得,神佛仙灵亦同摧枯拉朽。汝忘祖背宗轻慢先贤,汝当在阿鼻地狱中消磨此生!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那恐怖的尖叫愈发阵痛林柏的耳膜。
女人张开眼眶上方的大嘴,令人晕厥的腐败气息铺面而来,在有如锯齿的细密尖牙间,一只肥腻的触手从里面伸出,舔舐着林柏的面孔。漆黑的洞愈张愈大,将林柏从头到脚吞噬净尽。
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柏猛然从床上坐起身来。
“罪该万死?罪该万死,罪该万死……”他神经质地重复着这几个字,怔怔地想着那些诅咒的含义。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不断转动的指针让他紧张的心情平复了下来。啊,这只是一个梦,一个噩梦而已。
比起噩梦,现实显然恐怖得多。林柏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春节临近,他还没有去找工作。他完全没脸回老家,但是不回去是万万不可的,他已经一年没有见到爹妈了。
但找工作,见鬼,他不想讨论这个事情。
回家的火车票早已在一月前买好,行李没有什么可准备的,他打算在那只住个一两天就赶紧滚回他的小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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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了一下时钟,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但他已然睡意尽失。好,不睡就不睡。赶紧简单收拾一下,就去火车站呆着吧。
旅途是枯燥的,但还好,他有许多文字为伴。
“在这个没有绝对值的宇宙中……只有一样东西是不变的……那就是传统。传统这种强大的情感遗产,是祖先给我们的馈赠。这里的祖先可以是我们个人的或民族的、生物学上的或文化意义上的。传统源于他们的集体经验,虽不具备任何宇宙维度的意义,却具有本土的和实际的意义。因为除了传统,没有什么能帮我们抵御身处无尽的时间和空间中的,那种毁灭性的‘迷失’。”
这段文字如此应景,也如此令其心痛。传统能抵御‘迷失’,同时让他更加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