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还未等李弥派人去请姜星沉,公主府便传出了姜星沉风寒发热的消息。
内阁众人讨论了数日,并没决出个意见。
而朝堂上其他大臣听得了此事,一时间如水入油锅般,争执不休。几乎要在大朝会上打了起来。
其中一个经年的老御史甚至褪下官袍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劝着姜影深。
看着下头乱做一片,姜影深眉头紧皱,扬手将桌上的笔洗等物挥了下去。
瓷器登时碎了满地,大殿中瞬间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你们觉得朕不该称朕的生父为皇考?可笑!朕是天子,何时要听你们的驱使,照你们的心思行事呢?”
姜影深不耐烦的拿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抬手丢到了那老御史身上。
“孙继胜,你是要替朕做主吗?”
花白的头颅颤抖着,随即传来声声呜咽。
“老臣不敢替皇上做主,只是老臣身为御史,下察百官优劣,上谏天子得失,不敢不恪尽职守。皇上既为天子,就应恪守礼法,以身为则,万万不可因一己私欲而坏了规矩。这实非圣君所为啊,臣求皇上三思!”
说罢,孙御史又叩了几个响头,额间一片血迹。
“好,好的很,既然你执意违拗朕的决定,那朕就做一回昏君!来人,将这老货拖下去,即刻处斩!”
姜影深的眼睛透着些不正常的血红,面色阴鸷的朝外吼着。
大臣们被姜影深这突如其来的怒火下了一跳,呼啦啦的跪了满地,都垂着头不敢说话,生怕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姜琮本想劝上两句,却被身后的郑太师紧紧的扯住了袍角。
“太子慎言,孙御史现在不是您的老师,是皇上眼中的罪……”
郑太师话未说完,便被一阵高呼声打断。
“先帝,老臣有罪啊!”
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众人顺着声音瞧去,神色一震。
原来方才孙御史竟生生挣脱了锦衣卫的束缚,一头撞死在宣政殿那根盘龙柱上。
粘稠的血液顺着柱子上的龙鳞蜿蜒向下,看着好不可怕。
有大胆的臣子悄悄去看姜影深的脸色,却只瞧见他头上晃个不停的十二根白玉冕旒。
“将这个忤逆犯上的老贼扔到乱葬岗,家里的人,也不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