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山关位于大齐北面,两旁是高耸入云的长宁山,一入秋便清冷异常。
姜星沉的住处临湖,潮气翻涌,所以屋中便摆着个小炭炉,用来驱赶寒气。
此刻那小炭炉中正翻涌着火星,一明一暗的闪着。
一块明黄色的纸条随着个竹筒飞了过来,转眼间便被火苗吞噬干净。
汪振伦三步并做两步冲到炭炉旁边,伸手便要去捞。
可那纸条被烧的干净,只留一个沾着黑灰的竹筒。
“长公主,那是皇上的密旨,长公主怎敢随意损毁。”
汪振伦死死盯着姜星沉,沾着黑灰的手险些就要指到她的脸上。
那纸条上是姜影深临行前特意交给他的,说是如果姜星沉不同意和谈,便可撤了她的正使之位。
他知道北漠的条件苛刻,若当真同意了,几乎等同于让大齐向他们称臣纳贡。
但汪振伦不在意,他本就是无根之人,大齐荣辱同他也没什么相干。
自己在商陆那个毛头小子手下做小伏低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了姜影深的信任,他怎么甘心放手。
倘若这次真的和谈成功,姜星沉身为正使,定将被大齐万民所指,自己也算是完成了姜影深的任务,何乐而不为。
可没想到姜星沉竟然如此放肆,眼也不眨的就将那密旨烧了。
“长公主,您虽为正使,可也不能如此放肆,奴才定会将此事如实报给皇上。”
汪振伦说罢,将袖子一甩,怒气冲冲的就往外走。
姜星沉把玩着手上的镯子,淡淡的开口将外头的两个侍卫召了进来。
“来人,汪副使身子不适,送他回自己房中好好歇歇,没有本宫的旨意,一个苍蝇也不能进出。”
这些侍卫都是姜星沉极信重的,手脚麻利的便将汪振伦架了起来。
“你,你真不怕我同皇上说!我想传信的手段多的是,你真觉得能拦住我。”
汪振伦挣扎着,一双眼恶狠狠的瞧着姜星沉。
“拦不拦得住不要紧,汪副使只要知道,若有什么消息从你这儿传到了京城,你假传圣旨意图叛国的消息便会让世人皆知。你觉得百姓们会相信皇上自愿接受北漠的无耻条件,还是会相信有小人假传旨意呢?到时候怕是不用本宫出手,就会有人先取汪副使的性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