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沁心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一颗药塞到嘴里吃下,身子的不适当即缓和了许多。
燕沁心微微呼出一口气说道:“我既然答应了师父会教你们,那便会尽心教你们,自然,若是公主觉着我不配,亦可再去找名师。”
态度不卑不亢,没有身为公主的傲气,却也没有一个弃子的自卑。
在陆芷清和她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特意询问过陆芷清为什么是她。
陆芷清告诉她,选择她,是因为她合适,她有这个能力,与她的身份没有任何关系。
自从她开始给病人接诊,也治好了不少病人,让她深刻感受到从前未曾有过的满足感,让她觉着她活着是有价值的,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只能供人赏玩又或是当成礼物被送来送去。
宫怜宜意外燕沁心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正常。
燕沁心不再看宫怜宜,继续给其他几个贵女一点一点介绍着最基本的药理。
五个贵女原本对能学会这些都不抱有希望,但燕沁心讲得非常通俗易懂,对于草药的模样和药效记载也有自己独有的办法,贵女们记忆起来并不难。
只是一天下来,她们便对燕沁心刮目相看。
休息的时候,有贵女忍不住问道:“燕大夫,你当初怎么想着向王妃学习医术?这看着就很难。”
燕沁心浅浅笑着说道:“因为这样让我觉着,我是个有用的人,能依靠自己的本事生存下去,再者,能帮助到别人,我觉着很高兴。
至于这件事情难不难,有哪一件事情学起来会不难?便是我们过去常常练习的琴棋书画女工,难道就不难了吗?可只要用心学,总能学会,至于能不能学好,便看花了多少心思在其上而已。”
燕沁心说话时候面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也很是温柔,让人听着非常舒服,尤其她的这一番话,更是让贵女们仿佛对未来有了新的认知。
一个贵女看了看四周,脸上写着好奇地向燕沁心问道:“燕大夫,王妃的医术是不是真的很厉害?”
燕沁心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心和堂里的许多大夫,我的医术只能算是刚刚入门,心和堂里若有其他大夫都看不了的病,师父都有办法解决,据说,太医令也承认,师父的医术在他之上。”
贵女们倒吸了一口冷气。
“难怪王妃不来教我们,我们这什么都不懂的,王妃来教我们确实大材小用了。”
燕沁心摇摇头说道:“并非如此,师父是因为着实分身乏术,宫里太后娘娘身子不好,王爷又病重,安国公年纪也大了,王妃要照顾的着实太多。
当初我随师父学习医术的时候,也与你们一般,对这些一窍不通,可是她都很耐心地教我,方才教你们的法子,便是那会儿师父教我的。”
“王妃真厉害。”贵女由心地夸赞道。
宫怜宜眸光黯淡了几分,眼底深处划过一抹狠厉,再次仰起头的时候,阴鸷的神情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柔弱感。
宫怜宜浅浅笑着对燕沁心说道:“燕大夫,实不相瞒,我也懂得一二医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切磋一番?”
燕沁心怔了怔,却摇头:“学习医术是为了治病救人,并非为了分个高低,所以,你的切磋,我拒绝。”
随后,对众人说道:“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大家都先回去吧。”
众人微微福了福身,相继离去。
宫怜宜走在最后,脚步顿住在燕沁心的旁边,说道:“燕大夫可真是聪颖。”
“公主此话何意?”
宫怜宜说道:“随着燕国战败,燕大夫的地位和价值也随之一落千丈,而如今,逍遥王妃最是炙手可热,燕大夫拜师王妃,倒也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只不过……燕大夫的眼光或许还是短浅了一些,花无百日红,燕大夫这么着急和王妃绑上关系,难道就这么相信她一定能笑到最后?”
燕沁心淡淡看了她一眼:“公主多心了,我拜师师父,纯粹为了向师父学习医术,求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没错,却是一个能凭己身便能生存下去之所,而非必须依靠任何一个人。”
以后,如果陆芷清有任何需要,她必定不顾一切帮忙。
若是她不需要她了,或许选择周游各处,做一个赤脚大夫也不错。
燕沁心瞥了她一眼,淡声说道:“公主现如今所做一切,不也为了进逍遥王府,说到底,不也是在给自己寻求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吗?”
宫怜宜不屑轻笑:“我们又如何相同?但愿燕大夫能一直都这般如愿。”
说完,宫怜宜转身便离开了。
燕沁心看向她的眼神,眸光深了深。
陆芷清从暗处走了出来,站到燕沁心的旁边。
“师父。”燕沁心恭敬地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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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还好吗?”陆芷清关心道。
燕沁心笑着点头:“挺好的。”
“那就行,若是她们要欺负你,将人赶出去就行。”陆芷清说道。
“好。”燕沁心用力点头应下,再看了一眼刚刚宫怜宜离开的方向,向陆芷清提醒道:“师父,我觉得丽阳公主方才的话有问题。”
“嗯?什么问题?”陆芷清挑了挑眉问道。
燕沁心将自己的想法如实告知:“按理说,只要她想进逍遥王府,无论想法与师父是否一致,可也理应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可她刚刚的话,总让我觉着,她并不看好逍遥王府的未来。”
陆芷清轻轻笑了笑:“或许她想着的是,她进了王府,可以将我从王妃的位置上赶下来?”
燕沁心摇头:“从她提及逍遥王府的语气中,我察觉不到她半点渴求,更像是……”
话到这里,燕沁心顿了顿,后面的话不知道还是否合适说出来。
陆芷清笑着说道:“更像是坚信无论是我,又或是逍遥王府,都没有未来,所以,都不是安身立命之所的好选择。”
燕沁心立马说道:“那是她在胡说八道!”
“行了,你的担心我明白,这个你拿着。”陆芷清交给燕沁心一个小瓶子。
“这是?”
陆芷清说道:“若是她还敢对你下毒,你便以牙还牙,放心,这不是毒,但如果这个人身上藏了毒,这药便会诱发她身上藏着的毒,让她自己也尝一尝她准备的毒。”
“好!”燕沁心用力点头,“谢谢师父。”
当天晚上,宫怜宜一直在梦魇,一会儿梦到自己被带着剧毒的蜘蛛爬得浑身都是,一会儿梦到自己触碰到了腐蚀性极强的毒药,浑身的皮肤在不停地脱落,甚至还梦到自己不停地跑茅房,然后下方的地面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消失不见,整个人直接跌落到巨臭无比的茅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