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南一边绕着灶房踱步，一边思索。

此时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南大营的灶房内却早已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军营的灶房大多是露天的，仅仅搭建了几座简易的木架棚，用来遮挡雨水和露水。棚顶的茅草已经有些发黄，边缘还挂着几片被风撕裂的破布条。晨风吹过，棚子摇晃发出吱呀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倒塌一般。

几口巨大的陶锅架在露天灶台上，锅底的柴火烧得正旺，火焰跳跃着发出噼啪的声响。伙夫们穿着粗布短衣，袖子高高挽起，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有的在搅拌米饭，有的在切菜，还有的往锅里添柴，动作熟练却机械。空气中弥漫着糙米饭的香气，但隐隐夹杂着一股焦糊味和柴火的烟气，让人闻着有些呛鼻。

谢斯南站在灶房的陶锅旁，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一切。陶锅表面布满了细小的裂纹，显然已经使用了很长时间，锅盖上甚至还有几道明显的缺口。另一侧的大铁锅则架在蒸锅的灶台上，下面烧着水，水汽从锅盖的缝隙中冒出，带着一股淡淡的米香。

她的目光在这些简陋的炊具上停留了片刻，心中不禁感慨：“这样的条件，居然还能做出一锅糙米饭，伙夫们也算是尽力了。”她的眉头微微皱起，脑海中不断回忆现代厨房的便捷与高效——不粘锅、电饭煲、搅拌机……这些在现代司空见惯的工具，在这里却成了奢望。

空气中混杂着柴火的烟气和米饭的香气，谢斯南轻轻吸了一口气，随即转头看向忙碌的伙夫们。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和思索，心中暗暗感叹：“天天吃这样的伙食，难怪军士们士气低迷。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恐怕还没上战场，士兵们的士气就先垮了。”

谢斯南迈步走向灶房角落，一个正在搅拌米饭的伙夫正低头专注于手中的活计。他的手臂上布满了粗糙的老茧，显然是多年劳作的痕迹。谢斯南站定，轻声问道：“这位大哥，军营里除了糙米饭，还有什么其他的食材？”

伙夫闻声一愣，抬头看向谢斯南。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惊讶，显然没想到一个样貌俊美的公子会亲自问起这些琐事。他正在好奇，清澄示意他快点回答问题。

他认得这个样貌俊俏的小管事，连忙放下手中的木勺，恭敬地回答：“额这位公子，除了糙米饭，还有一些酱菜、豆酱和腌肉。不过这些东西数量不多，根本不够全军分发。至于新鲜的蔬菜、鲜肉和鱼，那都是给军官们准备的，普通士卒根本吃不上。”

谢斯南听到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她的目光扫过伙夫身后的储物架，地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排陶罐，架子上则挂着一些腌肉，一整排的的空缺显示这里本应该存放更多。陶罐上沾满了泥土，显然已经存放了很久，而腌肉的颜色暗沉，散发出一股浓重的咸味。

她的心中隐隐泛起一丝不安：“军官和士卒的伙食差距如此之大，恐怕早已在军中引发不满。若是长此以往，士气低迷不说，甚至可能酿成更大的隐患。”

站在谢斯南身旁的幼宁，此刻也满脸愁容。她的小手紧紧攥着衣角，目光在那些食材上来回打量，似乎想从中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终于，她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位大哥，这肉若少分了，士卒们会闹的嘛？婢觉得，若是每人分一点，或许能让大家都尝到些滋味。”

伙夫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他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姑娘，这肉若少分了，士卒们会闹的。士卒们每日操练辛苦，许多天才能吃上一口肉。如果这肉还分少了，怕是会怨声载道。咱们灶房的人哪敢擅自改动分量？”

幼宁闻言，脸上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她低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小声嘟囔：“婢只是想着，大家都能吃上一口，也算是有点盼头嘛。”

谢斯南听到幼宁的话，心中微微一动。她转头看向幼宁，眼中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幼宁，你的心思是好的，但分配问题从来不是这么简单。军营里的规矩森严，任何一点改动都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幼宁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不甘：“可是娘娘，总不能让那些士卒天天只吃糙米饭吧？这样下去，婢觉得他们迟早会撑不住的。”

谢斯南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幼宁的脑袋，语气柔和却坚定：“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

谢斯南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灶房中的陶锅和鐎斗上。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灶台的边缘，脑海中飞快地转动着：“军营人数众多，食材有限，加上炊具简陋，根本无法一一做菜。现代的分餐制在这里行不通，必须找到一种既能节省食材，又能提升士卒士气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