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是青致害得李望愚丢了手臂,成了残缺之人。
李望愚皱着眉头,有些不满的说道:“殿下说的这是什么话,今日若不是殿下在此,我哪来的机会替我兄弟报仇?就是因为大仇得报,我才有脸走上前来,敬殿下您一杯。”
青致端着酒碗起身,重重的点头道:“好,这碗酒,也敬为国尽忠的赵卓将军!”
说罢,青致举起酒碗,将满满的一碗酒喝了个涓滴不剩,然后将碗倒扣过来,给李望愚看。
李望愚满面的惊喜,原本苍白的面色泛起了兴奋的红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是重重的点头之后,将左手横在身前说了一声“末将告退”,就满面喜色的转身离开了。
那横在身前的左臂,原本应该是一个抱拳礼。
青致有些怅然的看着李望愚缓缓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心池涟漪逐渐翻涌。
林一虎调笑着说道:“这个李望愚,今天晚上可是赚大发了,就连尚将军的面子,都没能从殿下这里讨到一整碗酒呢。”
青致转头看着林一虎,带着丝丝愠怒的问道:“赚了?他丢了一条手臂。”
林一虎突然开口笑道:“殿下,你以为这边城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战场,他能活着从战场之上下来,为自己的兄弟报了仇,还能和殿下对饮,何其幸甚。”
青致面上的怒气愈发明显,但是大胡子却好似没有看到一般,依然笑着说道:“殿下,你以为这战事是因为你而起的吗?还是因为你的父皇,咱们的国主而起?”
林一虎缓缓的摇头道:“都不是。寻根究底的说,咱们脚下的这座楚城,其实还真是当年从登楼国抢下来的领土,他们自然是要抢回去的。只不过咱们已经稳占了百年,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交出去。”
“战事已经起了,已经持续了很多年,登城的人一直在寻衅滋扰,我们除了应战,还能怎么办?将这座城还回去就能平息了吗?不可能的,登楼国的人只会顺势北上,抢夺我们更多的领土。”
“今日我们不战,明日也会开打,这与殿下你在不在这里根本没有关系。若是我们在这里不流血,我们身后的那些黎民百姓,就要听到登楼国的铁蹄之声了。”
“反之,登楼国也一样,这就是为什么这两座城要叫做对峙城的原因。”
林一虎笑道:“殿下虽然实力高绝,但是心境,真是连我们这里最普通的小卒都不如。什么时候殿下能够狠得下心对对面的普通士卒出剑,大战过后能和幸存的人一起谈笑风生,才能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士兵。”
“战场之上,只修力,不修心。”
青致听着林一虎的话,心驰之间的涟漪越来越剧烈,甚至已经带动他胸中的气血不断翻涌,差点就要一口血喷了出来了。
直到听到了林一虎最后的一句话。
青致疑惑地问道:“林将军,你究竟是什么人?”
身边的尚久志哈哈大笑道:“殿下当年能够去上清宗修行,全靠这只老虎牵线搭桥,他也是这对峙城中轻易不出的最后一招,就好像对面的登云阙一样。”
“圣上让殿下来这对峙城中,除了躲避那些繁杂之事,也是让殿下来找这只老虎的,只是没有明说罢了。”
青致突然手持一个道门之礼,沉声的问道:“林将军究竟该如何称呼?”
林一虎哈哈大笑,双手抱拳朗声回道:“末将,林一虎!”
篝火边上,柴真金正在和几个将军勾肩搭背沆瀣一气,口中说着受伤了不能喝酒的他,已经轻轻松松的放倒了好几个人,但是他的脸上却只有几分浅淡的红晕。
一个已经喝得昏昏呼呼的武将一手搭着柴真金的肩膀,一边含混不清的说道:“小将军,我真是服了你了,炼金丹都没结成,就能和那个什么狗屁十七皇子打的难分难解,还能一拳将他轰出去百十丈,真是厉害!来,咱们再喝一杯!”
柴真金撑着他踉跄的身子,一边伸手揪扯着他颌下粗短的胡须,一边笑嘻嘻的说道:“成老哥,不喝了不喝了,我受了伤还喝这么多,你看我都醉了。”
被他称为成老哥的武将一拍他肩膀,粗声粗气的喊道:“你确实是喝醉了,我看你都站立不稳,摇摇晃晃的有三五个人影了。不过不行,你刚才都和别人喝了,又不和我喝,是不是看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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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真金看着脚下醉倒一地的那几个武将,嘿嘿的笑道:“那怎么会呢,我最佩服的就是成老哥您了,听他们说您家里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儿,要不就许配给我,咱们老哥俩做个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