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没说话,瞧了他一眼,看他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已然是把两只打架的鹦鹉抛在了脑后,似也忘了刚才耿耿于怀的白日行鬼一事,更顾不得自己额头上的伤,整个人聚精会神地瞧着眼前的混乱,盘腿坐在地上看得是津津有味。
就他这个样子,估计再来一盘瓜子茶水再好不过了。
江川没说话,偷鸡君也不需要他说话。
“咦,里头这里还有几个是我认得的,我就不跟他们打招呼了,免得耽误了他们逃跑大计。他们要是能逃出去的话,等会我也去想办法逃出去。”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口处,手在江川的身上拍了拍,“兄台,到时候咱们结伴逃出去如何?你学着点,你就像他那样将木甲伶卫缠住,等我出去之后,便也给你带二斤牛肉回来。”
说完,估计觉得二斤牛肉亏了,便又反悔道:“不好意思啊,最近我手头紧,看你身子孱弱,也吃不了那么多的肉,大夫说了,肉吃多了伤身,咱们就本着不伤身不浪费的原则,我给你带半斤回来如何?半斤足矣,就这么说定了?”
他这边小算盘打得噼啪响,那边江川却根本没听他这番胡言乱语,瞥了瞥天上,早已不见了那两只鹦鹉的踪迹,隐约飘过几根羽毛。
看来又是一场恶斗。江川想,他想去找鹦鹉,又更想看看木甲伶卫真正要对付之人,便留了下来,随口问那偷鸡君:“你就这么想出去?”
“废话,谁不想出去?反正这么跟你说吧,要是让我出去的话,打我一顿,又或者是关我三天默室,我都忍了。反正我这人皮糙肉厚,打就打了,也就当是疼一会的事儿,要是关默室那就更好了,我在里头睡上三天三夜,眼睛一闭一睁三天过去了。”
“你倒是想得开。”
“可不,主要是我心态好。不管不怎么说吧,总好过像现在这样,不死不活地被关在书院里活受罪的强。”
“是么?”
“还是么?你就没想过,咱们自打进了学院以来,就一直被软禁在书院里,你看我身上,是不是发霉了,不,应该都长蘑菇了?哎,你别看了,你身上也长蘑菇了,每个人身上都长蘑菇了。”
江川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你傻啊,我就打了这么比方而已,要真长了蘑菇那不就死翘翘了。你算算,从开学到现在,咱们都已经上山三个多月了吧?正经的一回山都没下去过吧?你别这样看着我,之前咱们是下过山,去过云梦古城不假,但那是下山公办去了。说起来,我还后悔呢,当时真傻,一腔热血地想着为着老百姓为着大瑨,现在想想,根本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嘛,我要是早知道后来一次鬼阳山都不能下的话,我管他什么捉拿刺史,什么三法司办案,当时就该在云梦古城里痛快地玩一场,好酒好菜尝一尝,云梦的美娇娘看一看……什么家国大计,什么黎民百姓,都没有自由来的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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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越说越后悔,一脸痛苦地道,“现在这样,跟坐牢有什么区别?坐牢是因为犯法,倒也认了。读书读成了这样,心有不甘啊。”
“区区三年转眼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