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一尚不亏是出生砖雕世家,只盯了两秒便断然道:“这不是画,是水脉图。”
江川顿时恍然大悟。
说到了自己的专业,卢一尚精神抖擞,侃侃而谈,说到激动处竟忘记用布条掩住口鼻。
“这种雕刻的方法,也叫做微雕,一般会在米粒大小的象牙片、竹片,甚至是在头发丝上进行雕刻的,观看的话,需用一种特别镜子,名叫显微镜,方能观看到镂刻的内容,堪称是“绝技”,做微雕的刀具也很特殊,是一种特殊的细刀,既然要尖细,又得锋利毫厘千钧,一气呵成,在两汉魏晋南北朝时期,微雕极为发展,微雕有阴雕和阳雕之分,阴雕是浅雕,圆雕、透雕属于阳雕,不论是哪一种,都十分精美,但这个……实在是粗糙了点,称不上美观,甚至可以说难看……我卢家也有人习微雕,雕成这样,是学了半年的新手,若是半年后还是雕成这样的话,估计也就没什么前途可言,直接会被劝退了,要我说,用的刀也不是什么正经刀,起码不是细刀,细刀刻出来的东西,就算不用显微镜看,也极为规整,俗话说得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可见此人不但学艺不精,没有称手的工具,难怪会被放在里面的砖头上,这要是让人见了,还不笑掉大牙……不过,这到底刻的是哪里的水脉呢?”
江川咬了咬腮帮子:“似乎是一幅三江流域的地图。”
具体说是三江流域其中的一块地图。
也是巧了,这一段刚好是他从青州来书院的途中经过的那一段,他曾经绘过图,还用那幅图作为进入科英学院的敲门砖,所以即便肉眼很难辨别,却还是叫他给看了出来。
“江兄认得此图?”
“三江水脉甘州、苍州段。我曾打此经过,跟当地樵夫渔夫攀谈过河流改道、水患水灾情况,图中所示为未改道之前的水脉。”
“便是你来书院时,带在身上的那一幅?”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