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坚的骂声里带着哭腔：“还有完没完了？欺人太甚！”

胡长坚不知道，但是符羽知道，这一脚是吴景灏踹的。

吴景灏要守住神火飞鸦，决计不能点了，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骂自己的娘，当下喝了一声：“我踹的。”

胡长坚有苦难言，老实闭上了嘴。

符羽轻轻叹了口气，眼瞅着就要得逞，又没戏了，手摸着兜里的火折子，一边往飞火神鸦的火信子跟前蹭，一边抬头，寻找二哥。

黑沉沉的天空，哪还有二哥的身影？

正纳闷，忽听耳中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哨声。

这种哨声极为奇特，叫做“喉哨”，一般人听不到。具体来说，也不是听不到，而是不懂喉哨的人就算听到了，也跟没听到一样，因为其声音落入人的耳朵里跟耳鸣声几乎一模一样，很容易被人忽略，也这就是不懂的人，听不到的原因。

符羽懂喉哨。

当年刚入宫不久，他喜欢穿着小太监的衣衫混迹在宫女太监的堆里到处打听事儿，从宫女太监的口中得知，皇宫里有一处叫“巧士阁”。

巧士阁内的能人巧士众多，这些人被老头儿豢养在此。听宫女太监说，里面的人，像会什么通的府神灵啦，什么神机百变啦，还有妙手空空撒豆成兵等等，传言中神乎其神，他便很想进巧士阁看一看，可老头儿不容许他靠近“巧士阁”，说巧士阁的人学的都是杂学，一般人压不住会迷了心窍。

虽然不能正大光明地进入巧士阁，但他经常会在巧士阁附近溜达寻找机会，巧士阁把守得森严，他几番设法都没能进去过，渐渐也就泄气了，不过，他有了一个发现，发现一靠近巧士阁就会耳鸣，为此他还看了御医，可御医说了，小小年纪，怎会有此种上了年纪之人才会有的病症？他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并且这耳鸣之症，只有在靠近巧士阁的时候才有。

直到有一回，他奉了母亲之命前往给老头请安，遇到了总管太监，跟总管太监聊起此事的时候，看见老头的眼里掠过一丝会意之色，便赶紧追问是怎么回事？总管太监起先不愿说，后来禁不住他软磨硬泡，这才吞吞吐吐地告诉他，这是有人在巧士阁内吹喉哨，他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知道了世间有个东西叫喉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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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同时听到喉哨声的还有吴戈和人群后头的陈显凡。

喉哨声稍微有点短促，但是熟悉喉哨的人知道，这个在催促行动。

吴戈的第一反应就是此喉哨必然是来自从树上消失的那个人，他身形一掠站上树梢，居高临下，找寻喉哨的方向。

同一时间，早早市人群外头的陈显凡也抬起了头，警惕地四下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