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门口时，牧荑才将小云放下来，任由他们二人进屋。

待在门外不过两息，屋内便传来小云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黑夜之中格外响亮。

夜空之中，乌云遮住月色，微风吹起她耳边的碎发，明明还在仲夏，凉意却穿过胸膛直袭心头。

牧荑长叹一声，提步进屋。

昏暗的房间里，破败的草席上，老人安详的“熟睡”，身上小女孩儿哭累了却还在无声啜泣。

小男孩儿就站在老人身旁，用捡来的破木梳一下一下的梳着老人斑白的头发，直至老人两鬓顺滑，却还是不停手。

牧荑心揪了一下，随即上前蹲下身将小云搂在怀中，轻轻拍打她的背，安慰道：“奶奶在天上，一定是希望小云看开开心心的，不哭了啊。”

小云虽然不过六七岁，却已经见过身边无数人因为吃不上饭或者染病离世，也明白这些人离开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一双大眼睛通红，泪流不止，带着哭腔道：“可是大哥哥，奶奶再也回不来了。”

将小云扶稳，牧荑从怀中掏出那个留音石，道：“大哥哥给小云听个东西好不好？”

说着也将小天梳头的稳住，接着便启动留音石，奶奶的声音瞬间萦绕在整件破屋里。

小天身体一僵，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静静听完奶奶说的话，牧荑声音有些哽咽道：“奶奶希望你们开心、快乐，希望你们两个能安然无恙的长大。”

小手擦净眼泪，小天声音颤抖的开口，“我……能再听一遍吗？”

牧荑将留音石开启之法教会他后，递给他道：“送给你们，想听多少遍都可以。”

小天沉重的点点头，将留音石接过来，按照牧荑的指示开启留音石，接着听了一遍又一遍。

两个小家伙在奶奶的声音中逐渐睡去，牧荑将留音石关闭，轻手轻脚的关上破屋的门，随即往自己的草席上一趟，便开始思考人生。

翌日清晨，牧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脸色不悦的去开门，入目便是陈三那张胡茬的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