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就是吴媒婆这老鬼弄得手脚,两人齐齐跑到县衙里去,要梁县令主持公道。
梁县令听了也觉好笑,把吴媒婆叫来,这妇人,却是不慌不忙,进来行了个礼,道:
“大人,咱们做媒婆的,便跟化妆是一个道理,我不给他们涂脂抹粉,说漂亮些,天底下的婚事那还有成的嘛?况且,他们也对面见过的。”
“当真见过?”梁县令问道。
见李老太和刘癞子支支吾吾道没看清,梁县令也气乐了:“这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就算媒婆说话没谱儿,你们两个自己竟不上上心,一直到拜堂成亲后才闹出来?我看你们算了吧,趁早回去好好过日子!”
连梁县令都这么说了,李老太和刘癞子又都为了成亲借了钱和衣裳,没奈何,只好两个凑合着过。
余年听完拾来绘声绘色说的这一套,笑得在榻上捂着肚子坐不起来。
“好你个拾来,够损的啊!”
拾来一心护着余年的肚子和腰,生怕她笑伤了,道:“我也没干什么,还是他们两个贪念太重,但凡李老婆子和刘癞子其中有一个仔细些,这事便成不了。”
“不是这么说,你出的这一计,是看准了他们的心思。”余年笑完了,正色道,“你若是能把这心思多用在管理作坊上,我便能放心地生儿育女,坐着数钱了。”
拾来垂了眼道:“这才一个,就天天吓得我心惊肉跳,再要来一个,干脆把我吓死算了。”
余年笑微微地凑过去,左右看他的脸,伸手在下巴上一勾:“瞧这小模样儿,要是吓死了,我上哪儿再找一个这么好看的?”
“哼,外头那头骚狐狸,不是天天等着我死,好填我的缺儿?”
拾来一说起来,就咬牙切齿,酸得三里开外都能闻见味儿。
“所以呀,你得好好活着!”余年摸摸他脸,在他嘴唇上亲一下,“这次叶米儿的事做得好,奖励你。”
软软的,跟小兔子绒毛似的嘴唇一触即离,拾来追上去再亲一口,又甜又香。
他总觉得媳妇从有孕之后,身上的气味更好闻了,像是前阵子做的奶糖,要是能含在嘴里,准能一直冒甜汁儿。
“哎,看你眼神,色眯眯的!”余年用一根手指头顶开他额头,“想什么呢!”
她低头一看,果不其然,船帆又升起来了。
拾来羞愧无比,媳妇儿怀着他的孩子,还辛苦地挣钱出海,他却一和媳妇亲近就想起那档子事,自己真是罪孽深重啊!
“媳妇儿,我去念两遍经冲冲凉水!”
他待要走,手却被余年一把拉住,眉眼含笑:
“不急,拾来,我给你看看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