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媒婆很快便给沈家回了信儿,说是女方那边同意了,定了三日后,在县城南边的白玉寺相见。
沈鹿竹原本是说好那日要陪着一起去的,可头一晚正正半夜踢了被子受了凉,第二日便有些发热,沈川柏给他施了针,又喝了副汤药,虽说退了热,可整个人还是蔫蔫的,只黏在自家阿娘身上,什么都不感兴趣。
正正打小就很少生病,如今一见自家胖儿子这样,沈鹿竹哪还有心思跟着一起去白玉寺里相看,忙叫自家伙计跑了一趟沈家,说明了情况。
沈家的相看很是顺利,沈泽漆虽有过一段婚姻,可长得也算是仪表堂堂,沈家在这县城中又有自家的买卖和产业,是郝秋月和她姨母做梦都不曾想过的女婿人选。
而沈家这头,长辈们对郝秋月的品行和性子也是相当满意,沈二婶儿和沈母都觉得不错,沈泽漆自是也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两家很顺利地敲定下了婚事,之后便只等着尽快地提亲下聘和完婚了。
没人想要为那个苛待继女的后娘尽孝,可在这村里过活儿,人言可畏,总是还要顾及一些的,两家商量了下,便准备在三个月热孝期内完婚,相看没几日,便将提亲和下聘的流程都走完了,只等着沈泽漆在定好的日子上门迎娶便成。
沈母和沈二婶儿准备聘礼的时候,颇下了一番功夫,里面不止有常规的银两、首饰等物,还附带了几口大木箱子,里面是做嫁衣所需要的红色布料,还有娘家准备嫁妆喜被,需要的布料棉花等,知道郝秋月情况特殊,便把能准备出来的都准备了些。
村里人也是瞧见沈家浩浩荡荡的下聘队伍时,才知晓郝家那个可怜的长女,竟然定了门这般好的亲事,纷纷上门道喜。
“他苏婶子你也真是的,自家外甥女儿定了门这么好的亲事儿,咋也不提前和大家说一声?”
“是啊,我们瞧见那下聘的队伍,还猜着是谁家闺女儿这么好命呢,竟不知是你家的,听说那男方就是把咱们附近的山包下来种药材的那家,可是真的?”
苏氏也是这两日听村里人议论,才知道这事儿的,沈家在这附近包了一处山头种植草药不说,还雇了好些个村里人,帮着做活儿,今儿也不知道是第几波来家里打听的了,于是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两天听村里人说起才知道的。”
“她姨母,咱们这都是多少年的老邻居了,你到时候帮我们跟秋月他姑爷说说呗,把我家那几个小子也弄去他家包的山上做活儿咋样?”
“是啊是啊,都是一个村里的,用谁不是都一样,何况咱们这关系正经不错的,你是秋月她姨母,女婿这点面子总还是要给的。”
这种话,这两天苏氏不知道已经听到多少遍了,如今早已没有了乍一开始的诧异和无措,摆摆手拒绝道:“刘家嫂子你想啥呢,我就是个姨母,又不是阿娘,这嫁出去的闺女儿泼出去的水,人沈家还能听我给安排是咋地?”
“说一下子呗,又不能咋样,不成就不成,我们又不会怪你。”
苏氏叹了口气,犹豫了片刻才继续道:“成,嫂子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帮你问问,不过咱们可说好了,要是不成可不能怪我,大家伙儿都在这听着呢,可都得给我做个见证。”
那刘家嫂子闻言,笑得越发开怀了,仿佛这事儿已经成了一半,连声道:“成成成,我定不会怪你的,她婶子你放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