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辛进屋的一瞬间,下意识就皱了眉,原因无他,这屋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不适的气息,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气息,但才刚进来,他就觉得胸口发闷。
或许是怕病人吹了凉风,窗户都关得死紧,再加上天色渐晚,屋内光线更是昏暗,浓浓的药味弥漫在鼻尖,闷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几人走到床边,冯娘子将灯点上端至近前,借着灯光,常辛往床上看去,只一眼就呆住了。
眼前这个形销骨立气若游丝,如骷髅一般躺在病床上的人,竟是半月前那个身形壮硕,拎着一把砍刀和客人谈笑风生的程娘子?!
不敢置信地又多看了几眼后,常辛发现了不对劲,她的眉心似乎萦绕着一团若隐若现的黑气。
由于灯光昏暗,他看不太清晰,因此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想凑近仔细看看。
玄耳跟在他身后,这里闻闻那里嗅嗅,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床下。
“常公子,你在看什么呢?”见常辛一直盯着惠娘,冯娘子不由奇怪道。被拉回思绪后,常辛摇摇头,“冯娘子,这屋内有些闷,我可以把窗户打开吗?”
冯娘子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应道:“不必劳动公子,这等小事奴家来就好。”说着,她走过去开了扇窗。
“多日未见,程娘子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不自觉地,常辛喃喃出声。
冯娘子听到后悲愁道:“谁说不是呢?若不是亲眼所见,奴家也不敢相信好好一个大活人竟然一月不到就变成了这样,奴家心里是既焦急又难过,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看着。
后来奴家怀疑惠娘病重是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请那些大师道长过来看过,可他们都……唉!奴家与惠娘相识多年,如今眼看着她命悬一线,奴家这心里真是……”
说着说着,她不禁潸然泪下。
常辛也跟着叹气,又笨拙地安慰了几句。就在两人各自发愁的时候,玄耳却突然开口道:“她病成这样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