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李福狠踹了一脚后,吴阿伯的身体就像是突然打开了泄洪的闸门,一日不如一日。
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差,疲惫而苍老,没几天下来,竟隐隐透出令人心惊的死败之色。
仇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日也很少再出诊,成天围着吴阿伯打转,药方子开了一副又一副。
身为医者,她比谁都清楚一个年迈的老人有多脆弱,村子里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旧例。
就在一年前,村中有位张姓阿爷,本来人好好的,可在田里摔了一跤后,回来没躺几天就去了。
如今相似的事情发生在吴阿伯身上,仇冬完全没法冷静下来,她急得半宿半宿睡不着觉,每天早上醒来,枕边的落发一抓一大把。
见她这副模样,吴阿伯倒是看得开,还有闲心安慰她,“都说医者不自医,你如今乱了心神,再给师父我治病,很容易开错方子送师父归天啊。”
仇冬很生气,“您都这样了,就别再说这种话了!”
彼时吴阿伯乏力无法久站,于是席地靠坐在屋檐下,远远望着她笑,“徒儿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你这样重情的性子,很容易吃亏啊。”
仇冬不禁气道:“徒弟照顾师父天经地义,怎么就容易吃亏了?您就非要让我对您不管不顾才是好的?”
吴阿伯连连叹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舒服些,“你这孩子……说不过你。师父我啊觉得乏了,先进屋歇着了,你快些做饭,好了叫师父一声啊。”
说着,吴阿伯就扶着墙站起来缓缓往屋里去。
忙碌的仇冬回头看了眼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她连忙揉揉眼睛,重新将心思放回筐中的草药上。
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天,村里的刘阿婶忽然急匆匆找上门来,请仇冬去救救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