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冬自嘲一笑,却仍是不甘问道:“为何是我?”
官差犹豫片刻后,低声道:“仇女郎怕是还不知道,前不久朝廷传来消息,就在几个月前,先帝驾崩,新帝登基了。”
仇冬愣愣望着他,“这同我有何关联?”
官差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县长大人得到消息,新帝即位后,为显皇家恩德,安抚民心,派遣了巡抚四处体察民情,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要查到此处了。”
“仇女郎你声名在外,大家都知道这治瘟疫的法子是你献上的,可这上官他不知道啊!若到时巡抚大人来了,四处这么一打听,事情不就……?”
仇冬这才恍然明白过来,一时不由着急道:“我没想和大人抢功,若不是这次出来,我都不知晓此事,大人为何还要……还要……”
她有些说不出口。
一阵寒风刮过,官差搓搓手,叹了口气,“女郎虽无心揽功,可此事已然这样了,为今之计,只有让女郎嫁过去,如此一来,那法子就是大人的家眷所献,大人也就能安然无虞了。”
仇冬怔住,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此,官差低声安慰道:“仇女郎,你也别太想不开了,事已至此,且放宽心吧。我是因为敬重你才告诉你这些,你可不能跟别人乱说啊!被大人知道了,咱两可都要倒霉的。”
仇冬苦笑一声,低低道:“功曹大人放心吧,此事我绝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就算她提了,也没什么用。
回到村中时夜已深沉。
仇冬站在寒风中,望着漆黑一片的村庄,心中只觉凄凉。
一盏孤灯从远处缓缓飘来,灯光中露出张子实担忧的脸。
“仇女郎,你终于回来了?没事吧?”
灌了几口寒风后,仇冬清醒许多。
她收拾好心绪,对张子实浅笑道:“我无事,多谢阿兄惦念。”
眼前骤然一片黑暗,是张子实一个不察,手里的油灯被风吹灭了。
他沉默良久,才低声应道:“无事就好。”
黑暗里,他们看不清彼此的神色,但难言的寂静在风中弥漫,将仇冬压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