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舟,你是疯了不成?我本来就是无所谓心愿成不成,这花灯就算沉了又如何!”
“是我送你的灯,必须保证送成功。”
谢寒舟又走了几步,伸手想要将灯推了出来,忽然灯身一抖,从鱼嘴里吐出了一张纸条,纸条遇水即展,那内里的字迹全部摊在了眼前——
“林伶逝安”
谢寒舟手一抖,花灯迅速滑落,彻底淹进了水里。
桑伶见状,已是明白他已经看见了自己写的纸条,眸中已是变成了冷色道:
“这就是我想送的心愿,现在你还要送吗?”
谢寒舟回眸看她,眼睛里的情绪像是快要下雨的铅云。
“我既答应了你,便要做到。”
又是这般,桑伶除了感觉谢寒舟的脑子有病,便是没劲透了,谢寒舟明明你什么都做了,伤害都造成了,为什么还要装出这副神情模样出来。
“谢寒舟,你以为将眼睛耳朵关住,就能回避你做过的事情?就能粉饰太平?”
“我会弥补。”
从来都是平稳的声音带着几分细颤,脸色难看,像是死人。
桑伶冷笑:
“人命又用什么弥补呢?昨日的林伶早就死了,连同后来桑伶的那份也死了,如今活着的只有我这个躯壳,像是行尸走肉,卑微阴暗地过着。你说,两世人生,你拿什么赔?”
谢寒舟,现在我修为不够,若有一天,我定要将你和陆朝颜碎尸万段!
谢寒舟看到桑伶眼中那积蓄隐藏的杀机,只感觉一颗心像是坠进了冰窖,体温在湍急的水流中急速流逝,冷到微微打颤。
他一瞬间想了许多,终究还是闭了闭眼,手指攥紧,闷闷道:
“我等你…….杀了我。”
竟是没有半分愤怒和恐惧。
桑伶怔了一下,然后迅速反应过来,谢寒舟这话不过是觉得他修为高强,她修为不高,若是又能杀了他的能力,还不知猴年马月。
手心掐出指痕,心底酸涩怒气全部隐下,她强忍住这口气,转身离开。她怕自己再多留一刻,都要忍不住这份杀机。
谢寒舟怔在原地,好一会儿才从水里慢慢走了回来,带着一身湿衣,面色惨白,倒一时分不清是被冻得,还是被桑伶的反应激得。
其实,他刚才一切都是真心话,若是桑伶愿意,他会将这条命还给她,不过却不能是现在。
这条命,还要留着好好护住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