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一回头，身后燃起了无冥幽火，见阴魂和它托着的弓同时扫了一眼。

“你还有脸跟回来？”

话一说完，冥王将房门关上。

房内，他将祭月轻轻地放在床上。

随后，他伸手在祭月的面前轻轻一抚，将她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给换上崭新的衣裙。

她的青丝披散在身前，冥王伸手轻轻地捏着她的一缕青丝。

在万千青丝里，他看见了一根白发。

耳侧，人间的祭月声音再一次传来：周煜昭！他们都说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不用淋雪，我们会白头的。

想到自己当初那样的话，冥王轻轻一笑，随后伸手轻轻一抚，那根白发变回来青丝。

他抬头静静地看着祭月，看着她微微皱起的眉心，情不自禁地伸手为她抚平。

正要收手的时候，他却看见祭月缓缓睁开了眼睛。

冥王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醒来。

随后，在手下少女又一次眨眼时，他收回了手，端坐在她的床边。

看着祭月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他也没有伸手要扶的打算。

当初他就是发现那木印的不寻常，才没有将祭月这最后的念想给打碎。

想着，她那样的珍惜，定然不会舍得将此物破坏。

只是没料到，会有今天这样一遭。

“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便先走了。”

祭月伸手一把抓住冥王衣袖，迫使他刚刚起身时，就被迫重新坐下。

“别走。”

冥王扭头看向她，以前在每个晨曦见到的爱人，如今用这样可怜的目光看着他……

冥王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有些无措，最后落到祭月抓住他衣袖的手上，

手背上有着坠入忘川时，被怨念抓伤的伤口，在白玉的手上有些骇人。

“别再离开我了，周煜昭，别再离开我……”

冥王顿了一下，手指微微有些颤抖，或许，有那么一瞬，他有些动摇。

但开口时，他还是打破了祭月的幻想。

“我此前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人间一遭，只是历劫。”

他伸手握住祭月的手，随后将紧紧握住自己衣袖的手拿开。

“此前种种承诺，做不得数。”

祭月的心也跟随着冥王拿开的手跟着沉寂。

但她依旧不死心地追问道：

“那你当初为何要来人界？你舍不得我死去，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