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华如洗,呼啦啦的风吹动枝条影影绰绰,他走至窗前,点燃了一根烟。
借着角落的地灯,他看见庭院的两株山茶已经落了大半,仅剩几朵傲立在枝头,摇摇晃晃。
地下,铺了一大片残红。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那抹娇小身影。
有时见她望着那个角落出神,他猜她大抵是很喜欢那两棵山茶的。
可惜枝头留不住残红,他也留不住她。
他嗤笑着摇摇头,回到座椅上。
沉重叹息着,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忽然陷入到深深地自我怀疑中。
梁柏告诉他,以沈即安现在的精神状态,任何能波动她情绪的事都有可能击垮的的心理防线。
他说要保护她的,但却亲手把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冷笑出声。
或许是笑自己自以为是,又或是笑自己一意孤行。
呼出的气改变了烟雾原本的方向,它朝朝着窗外飘去,向远处逐渐散开。
……
待他再次睁开眼时,天色已微微乍明。
深潭般的双眸中布满了血丝,眼下泛着青乌,双眼显得无神且疲惫。
从天黑到天亮,他彻夜未眠。
眼球微动,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起身走进浴室,将衣服脱下丢到一旁,打开水阀。
冰凉的水流倾斜而下,顺着头顶蔓延至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让他的头脑瞬间清醒,神经活跃跳动着,扫清满身疲惫。
沐浴过后,他去卧房拿了件新的衣服换好,踩着楼梯下楼。
一楼大厅转角处有一个不起眼的花瓶,陆致南将手覆上后轻轻转动了几下,随后左手边便露出一个暗门。
暗门中通向一段阶梯,阶梯尽头是无尽的黑暗。
陆致南眸色沉沉抬脚走下,皮鞋和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恍若自地狱而来的审判。
沉重的门缓缓打开,里面不见一丝光亮。修长的手指按下开关,光芒在瞬间击溃黑暗。
秦瑟的手脚被绳索束缚着,发丝凌乱,宛若一条丧家之犬,仰卧在一堆杂物中。
听见响动后,秦瑟微微张开眼,刺眼的光亮涌入眼中,她依稀看见门口站着个人影,虽然看不清楚正脸,但那人修长俊逸,只消一眼便知来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