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衬衫,陆致南并没有走,他拉开椅子坐下,双腿交叠,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着地上装在垃圾袋里的瓶瓶罐罐,问道,
“说说,喝这么多酒是要干嘛?”
他慵懒的靠在椅背上,语气带着几分质问。
谈起这个话题,沈即安的眸中掠过一丝不自然,她漫不经心将头转向一边。
“忽然想喝了而已。”
她掀开被子挪到床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起身打开了遮光的布帘。
光线随着女孩的动作一束一束的涌进来,完全打开后,白昼将整个屋子点亮。
“今天,天气不错。”
人不止尴尬的时候会装作很忙,紧张的时候也会。
譬如现在,怕陆致南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她根本不敢同他对视。
“有心事?”
陆致南偏头看着站在逆光处的女孩,那一刻,她像极一只折了翅膀的蝴蝶,身上几分忧伤又破碎的气质,无比吻合。
她从国外回来后,眼底仿佛总是有股淡淡的忧伤。
待她伪装好表情后,沈即安转身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温水,放在唇边小口抿着,大方附和着陆致南的揣测。
“有啊。”
她借着阳光摇晃着杯中的水,阳光打在水中,在墙上映出水浪波纹的影子。
男人一直盯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睛此时正写满疑问,沈即安扫了一眼,随即笑笑,
“每天都烦心什么时候才可以从铂爵离职,陆总现在能给我个答案吗?”
她倚在墙边眨了眨眼睛。
“呵,”
陆致南眼底的担忧一瞬即散,手抄进裤兜,他轻蔑一笑。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那你可以死了这条心了。”
他像是在劝她放弃离开的念头,因为他不会再放过她了,这辈子都不会。
看着男人笃定的神情,沈即安下意识蹙蹙眉。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五年前与秦瑟蜜里调油的男人会在五年之后突然喜欢上她?
当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她记得他冷漠的神情,也记得他决绝的话语。
可笑的是,直到她签完谅解书逃离的那个晚上,居然还坚定认为陆致南有苦衷。
两年后的那则新闻却给了她结结实实的两个耳光。
时至今日,她都清晰记得那则新闻的标题:
[着名舞蹈家秦瑟遭货车追尾正在抢救,秦瑟未婚夫陆致南低调现身医院护妻。]
她似乎是毫无意外的输了那场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