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方家里没人,而家门前就是厂里的宿舍圈子和『操』场,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警惕的职工和家属们会时刻注意到任何一个贸然接近的陌生人,所以我们没有选择从前门开锁进入,而是通过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观察到的地形位置,选择绕到了厂外的菜地里,趁人不注意翻墙进来了。
是的,我们是来“进入”到楚沐方的家寻找新的情报的。在白斯文跟我交流了彼此掌握到的情况后,我们一致认为找到那个给我们拍电报的小女孩是解开目前一切谜题的关键之所在,但是在目前这样子的情况下,仅靠我们六个陌生人在不依靠当地党委『政府』和人民群众的情况下,一下子很难完成这个任务,我们首先要搞清楚的是这个小女孩的身份和她跟楚沐方的关系,这关系到我们下一步的计划。于是我们就立即展开了行动。
在我们来之前,早就把近江县的地图,特别是城区的大比例作战战术地图也是认真看过了的,因为这里是沿海前线,所以地图也更新的勤,我们在来的路上也照图索骥比对了一下,还是很靠谱的。
说来也是有点令人恼火,我们两组加起来也就只有6个人,只有一台车,还要在外人面前遮掩着身份,特别是牵涉到楚沐方是死囚这样一个身份,怎么做暂时都有点碍手碍脚、施展不开的感觉。好在我们都是国家精心培养的一专多能人才,登个门、入个室、翻点东西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难事。最后决定由白斯文带队,加上熟悉情况、见过小女孩一面的我,身手最厉害的吕丘建,还有有深厚公安工作经验的沐雨尘4个人一起立即隐秘地去一趟楚沐方的家,『摸』清楚基本情况,特别是看能不能找出女孩与楚沐方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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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肖雨城也是非常合适的行动人选,他对案情的现场分析和科学推演有时候会有非常神奇和精准的疗效,奈何这个家伙中午的时候明明肠胃不大好居然还贪吃海鲜,结果我们回到招待所就开始闹肚子,现在待在卫生间里还出不来,搞得房间里的气味都怪怪的,只好让他休息了,正好方便我们以出去给他买『药』的名义自由行动,至于出去的时间有点长,呵呵呵,我们初来乍到的,对近江的路不熟悉嘛。
我们这一组的时间有点急,晚上武装部徐部长还要继续请我们吃饭,可能还会拉县委或者『政府』的主要领导来作陪,这餐饭是不好放人家鸽子的。
吕丘建往墙外轻轻丢了一颗小石子,只听得噌地一声,白斯文已经攀上墙头,再看了看四周和下面的情况,然后快速地翻了过来,没想到他的身手也这么敏捷。再一小会,沐雨尘也翻了过来,我们算是在这里又聚齐了。
“小吕,你在这里把风,我们进去。”白斯文小声地叮嘱道,然后双手顺着铁栏杆一拉,脚已经站到了窗子上,然后就顺着口子钻进去了,我马上就跟着钻了进去。
窗户就开在卧室的床边,我先细心地看看脚下,虽然有点时间没人住了,房间里透着闷气,但地板上还不至于积下会,水泥抹平的地板上没有留下脚印。从位置和摆设来看这里应该是家里男主人楚白的房间,中午在厂里的时候就已经打听到,楚沐方的妈妈很久以前就去世了,是楚白一个人拉扯大了孩子们。
白斯文的动作很快,已经跑到客厅去了,我注意让自己的身子不至于在对外面的窗户上显影到,勾着腰溜到他的身边,他在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什么,然后我也站直了跟着他一起抬头看去,那是每家每户都喜欢挂在墙上的一个大玻璃框,里面不太规则地嵌着几张照片,有单人照,也有合影。
不用白斯文交代,我连忙走到墙前,踮起脚跟伸长了双手一举,就把那个大相框摘了下来然后放在身前和白斯文一起仔细地端详。
玻璃因为许久没有擦拭,已经有点脏了,为了看得清楚一些,先是吹了吹灰,再干脆用袖子擦了擦,这样看得更清楚一些了。
在那些照片里我首先在边角处看到了一张只有一寸的小照片,也许是读书报名的时候照了相多出来的,俨然就是沐雨尘画的画像里,也是我今天在机械厂里看到的那个笑女孩,穿着白衬衣,系着红领巾,甜甜地笑咪咪地注视着前方。这个女孩子长得十分地上相,证件照能照得这么地好看也是非常地少见的。
相框里还有一张全家的合影,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旁边站着一子一女,女的就是那个女孩,男的粗粗壮壮的但站没站相,应该就是楚沐方了,他们是一家人,女孩是楚沐方的妹妹。
“原来她的名字叫楚辞,真的是好名字。”白斯文轻声地自言自语道,原来他是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看相片的,一转身的功夫,他已经换了一个方向了,我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对面贴着满墙的奖状,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朗诵比赛冠军之类的,上面写的名字都是楚辞,倒是楚沐方,墙上没有看到一张他的奖状。
这下子来对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搞清楚了,接下来就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意外收获了,譬如说,“蝴蝶”的蛛丝马迹!
楚沐方的房间是最『乱』的,应该是他被捕后也经过了警方的一番仔细搜寻,整个房间的东西都被动过了,这让我们有点恼火,这次来不知道该算是这房子被搜了第几遍了,不过至少也有点好处就是很好地掩盖了我们来搜过的痕迹。楚辞的房间是搜得最细致的,但是她的房间也是最简单的,几平米的小房间,除了摆着一张整洁的小床就根本没剩下什么空地了,衣物都是整齐地叠好放在床角的,还有窗台上摆着一叠教科书,每一页也都翻过了,只有写得密密麻麻的课堂笔记,我们分工合作把整个房子都搜了一遍,结果是一无所获,一样有情报价值的东西都没有找到。
“有没有什么发现?”白斯文在大家最后汇总情况的时候问道。
“家里的存折和现金都不见了,一『毛』钱都没有,也没有任何食物,真的是家徒四壁,能把老鼠给饿死。”沐雨尘介绍他翻找的情况,既然什么都找不到,那么就说应该能找到但是也找不到的异常情况吧,他果然是很有这方面的经验。
我本来就觉得不对劲,在沐雨尘的启发下更是恍然大悟了,“没有找到楚辞的书包,按道理,现在的女孩子都有点小秘密,喜欢记日记或者摘抄什么的,都没有找到,只有课本和作业、试卷什么的在。”说实话,我还是不死心地研究了下楚辞的字迹什么的,可是从小学一年级一路看过来,完全和“蝴蝶”的字迹对不上。
“把现场恢复好,我们先撤!”白斯文沉『吟』了一会,干脆利落地吩咐道,然后大家熟门熟路地一路注意消除痕迹,慢慢地退到主卧室,然后再一个个地从窗户那鱼贯而出。我冲等在外面的吕丘建摆了摆头,等得焦急了的吕丘建撸起袖子抓住铁栏杆一使劲,弯曲了的栏杆就慢慢恢复了原样。然后我把窗户合拢到快要一条线的时候,用手指把窗栓一拨,再迅速抽手把窗户轻轻一推,窗栓下落,窗户就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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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因为空间狭窄没有冲刺借力的地方,沐雨尘已经用叠罗汉的方式把白斯文送上了墙头,白斯文看看四周,一下子就翻了过去,然后我们再依次照样翻过去,只有吕丘建落在最后,他拒绝了我递过去拉他的手,两脚左右用力一蹬就上了墙头,然后右手一撑就非常漂亮地翻了过去,轻盈落地。
一直等我们回到车上,也没有发现有人注意到我们,所以这次行动算是非常地成功了。
车子开动了没多久,就在近江河边一个稍微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把沐雨尘和吕丘建放下了车,让他们自己走路回招待所去,然后白斯文和我开车一溜烟地加速跑了。
不是为了掩护,也不是要避开他们,实在是现在我们的时间太紧张了,还需要马上去做一件大事,那就是向上级汇报工作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