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贵妃很快收回手,道:“臣妾只需要他给臣妾的药园除上一个月的草,此事便一笔勾销。”
“准了。”皇帝知道这已经是贵妃最后的让步,当即也不再同她讨价还价。
不多时,陆澹走到内殿,正准备拱手下跪向皇帝行礼,就听见上方的人吩咐着:“给世子赐座。”
“谢陛下。”陆澹没有推拒,只拱手行礼表达谢意。
坐下时,陆澹的背依旧挺直,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维持外表稳重不在陛下面前丢脸的代价是什么。
随着陆澹行走和坐下的动作,他背上被板子打出的伤痕,愈发严重。
衣裳布料逐渐和血液粘连,每动一下,便扯动着伤口更痛上一分。
陆澹自小习武,身子骨本该十分硬朗。
但近日昼夜不分的忙碌,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这么熬。
如今能撑着这个身子,能同陛下说话都已废了他几乎全部的力气。
若是不能尽快讨要到那个“桑寒”,陆澹怕自己接下来都没有力气再去下一家……
而下一家,也只会是个更难缠的!
皇帝阅人无数,何曾看不出陆澹现在是在强撑。
那二十个板子,他可是实打实地硬撑了过来。
皇帝突然想起,自己似乎还未叫太医过来。
皇帝刚想开口,便看见贵妃的眉蹙了起来。
他小声问道:“怎么了?可是闻到了血不舒服?”
贵妃颔首,“是有一些。”
“陛下,臣妾突感不适,就先行离开了。”贵妃起身,同皇帝福身行礼,随即便从圈椅旁绕了出去,没经过陆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