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此四处用兵,国库……怕是无力支撑。”尚书令沈弼领六部主事,自然知道如今的大唐,到底有多少家底儿。
“什么?国库不是月月都……”。
“回陛下,之前那是因为,有颜、柳、白三家商号每月都向国库进纳银两,国库才有所积累。可高廉李苕叛乱逃窜之时,国库中的存银已被席卷一空,如今国库中存银不足,粮草不济,而且如今……三大商号断了跟朝廷的合作,国库没了进项,这……,唉!陛下可招户部尚书苏景逸,一问便知。”沈弼叹了口气。
隆德皇心里一惊,是啊,高廉李苕逃窜之时,直接砸了银库,把国库里所有银两,连同皇宫里不少珍宝,全都搜刮一空,虽说事后三大商号向国库捐了不少银子,可平叛之后,对一众有功之臣的封赏,和恢复京城和宫中被毁坏的设施,着实花费不少。
之前有三大商号每月向朝廷交纳分红,至少还能维系,如今三大商号停止进贡,国库自然也没了收入,之前还能指望荆州,徐州,济州和京都府,多少能收些赋税,可眼下……,荆州怕是指望不上了,徐州的赋税,也只能等到年后才能送到,而且,之前青州屡屡向徐州进军,朝廷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徐州百姓早已怨声载道,如今有各州拒税在前,徐州的赋税能不能收的起来,都未可知。日后,朝廷和他这个皇帝,怕是要穷死了。
隆德皇对青州、豫州一向宽容忍让,两地不仅数年不曾向朝廷交纳赋税,而且还年年借口灾荒,向朝廷讨要救济,各州早有怨言,纷纷效仿。胆子小的,是借用各种理由推诿或少交,胆子大的,如费贤等,干脆直接一两不交,朝廷国库竟然年年入不敷出。看来,自己这个皇帝真是太懦弱了,当皇帝当到这个份上,还真是……无能!隆德皇头一次觉得自己是这般的无用。
“陛下,若陛下执意要对李胤动兵,依臣之见,不如以静制动,臣等既然与李胤有约,以十日为期,调和陛下与宁王军……与李胤所部匪军之见的矛盾,再有两日,便满十日之期。陛下也无需让吕奉先带兵赶去轩辕关,不如等李胤自己来京城城门前,再一决高下,为时不晚,好歹……还能给国库省下几两银子。”陈文锦这话说的,就有几分不太礼貌了。
“哼!镇北军总不会为了他李胤一个人,真要造反吧?朕只要擒杀李胤,镇北军自然能重归原处,北疆之危自然能解。荆、扬、徐、中诸州也必能重归朝廷治下。青州被燕南天如此一打,也士气全无,军心不振,朕自然也能派一支军马,去将青州收归朝廷,还有济……!”隆德皇倒是想的挺美,任城王却再也听不下去,忍不住直接出言打断:
“陛下,醒醒吧!别做梦了!吕奉先真能无敌?别忘了还有个苍星河,如今已归李胤麾下!就算吕奉先能战败苍星河,他挡得住李胤的阎罗弓么?洛阳城墙挡得住火炮么?一旦朝廷与李胤交战,此事便再无转机。而朝廷一旦战败,便威信全失。不必说魏燕楚等外邦,单是这大唐诸侯,也没人会再拿朝廷当回事!陛下可想过,到时又该如何收场?大唐江山,祖宗基业,可就要彻底易主,你……就是我大唐亡国昏君!老臣也无颜去见列祖列宗于地下了。”
隆德皇心中一慌,却依旧倔强的道:“李胤不敢炮轰京城,否则,天下诸侯必然群起而伐,这天下之大,便再无他容身之所!”。
李昶虽如此说,但他心里却知道,就算吕奉先真的无敌于天下,可李胤的阎罗弓,又哪里是凡人之躯所能挡得住的?但,如今自己骑虎难下,难道,真要自己承认昏庸?下旨让李胤官复原职?那才真的是威信全无。宁王府不是世代忠良么?李胤不是自诩不会把百姓拖入战祸么?他只要真敢炮轰京师,宁王府便再不复忠义之名,这满城百姓,也必会跟着京城城墙,一起失陷。
“唉!陛下珍重,老臣只能去太庙里哭告,求祖宗保佑了。”任城王一抖袍袖,朝天拱了拱手,红着眼道。
“陛下,你还是先瞧瞧,护龙卫得到的情报吧!东楚,魏、燕,甚至匈奴都已派人来京城招揽宁……招揽李胤,而且开出的官职可并不低。”鬼影大着胆子,给隆德皇的美梦敲了一记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