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也就五六百人。”陆支叹息道:“我们被左谷蠡王偷袭,损失很大,就剩这点人了。”
赵延年的心沉到了谷底。
於单当初去浚稽山的时候都有千人,现在却只剩下五六百人,这损失的确惨重。
不仅於单的人马没了,赵安稽、桀龙的人马也几乎打光了。
这种情况下,除了逃亡,真没什么办法可想。
只是这么一来,想突破左谷蠡王的围追堵截就更难了。
跟着陆支走了几里山路,半夜时分,赵延年终于赶到了於单一行被困的山谷。
山谷呈南北走向,长约三里,中间略宽,最宽的地方大概有两百步左右,南北谷口却极窄,只有两三步宽。两侧的山崖耸立,近乎直上直下。
有一条小溪从南而北,贯穿整个山谷,但上游已经被截断,河床里只剩下一些冰。
看到赵延年,桀龙瞪大了眼睛,半晌没说出话来。
最后,他走了过来,一把抱住赵延年,用力拍了拍他的背。“赵君,你就是我命里的贵人。”
赵延年有点嫌弃的推开他。
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臭得像烂泥里滚过的猪。既有汗味、油味,也有血腥味。
他虽然也有十几天没洗澡了,却没桀龙这么臭。
“有吃的吗?”赵延年问道。
走了半夜的山路,他饿坏了。
“有,有。”桀龙连声答应,让人拿来羊腿,放在火上烤,又取来一壶奶酒,也在放上温。
“仆朋和赵归胡呢?”
“在前面呢。没他们在前面守着,我们睡不着觉。”桀龙叹了一口气。“没有你,他们的战斗力至少减了一半。敌人藏在暗处,赵归胡的弓再硬也没用……”
左谷蠡王安排的人堵住了两端谷口,将於单等人困在其中。他们根本没露面,一旦有人接近,就用弓箭射击。担任前锋的桀龙组织了几次冲突,死了十几个好手,却连对方有多少人都没看清。
“仆朋的家人呢?”
“带出来了,一个不少,待会儿就领你去见他们。”
赵延年点点头,看着重新燃起的火堆,出了一会儿神。“单于呢?”
“在他自己的帐篷里。”桀龙苦笑了两声。“这一路走来,他谁也不见,就躲在几个亲卫中间。我都好几天没看到他了。有什么事,只能通过段叔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