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我们被匈奴人围住,张威受了伤,动弹不得,匈奴人逼我现身,我就故意说不管他……”赵延年将当地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说道:“现在亲眼看到阿嫂,我才知道张兄为什么会生气。阿嫂不仅不丑,而且很美。”
李伯哈哈大笑,指着赵延年说道:“你小子,平时话不多,没想到上了战场,却有这么多主意。”
女人听赵延年讲故事,一开始也很紧张,后来明白过来,更加不好意思。
“原来赵君是和拙夫并肩作战的袍泽,还救了拙夫的命,妾感激不尽。”
赵延年连夜谦虚了几句。“不必不必,上了战场,都是如此。如果我被困了,张兄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救我。”
女子笑了,转身去准备饭食。
饭很简单,简单得令人发指,一碗没脱壳的小麦。
看着这碗煮熟的小麦,赵延年目瞪口呆,不知怎么吃。
他在高阙塞、平虏燧待了几个月,也没吃过这样的饭啊。
见赵延年不吃,女人神情尴尬,解释说上个月领的粮食吃完了,这个月的还没到时间,只有这些还能吃。赵延年闻言,起身下了堂,到厨房里看了一下。
他倒不是不相信女人说的,而是意识到有问题。
张威家已经断粮了,这些是她们母女最后的一点食物。如果他们吃了,她们可能就只能饿肚子了。
按理说,这是不应该的事。两个女子,吃得有限,而且这女人如此持家,怎么可能吃到家里断粮?
他们明明有两人,女人端上来的却只有一碗麦饭,显然是她们母女二人今天的全部食物。
果不其然,厨房里空空如也。
李伯跟了进来,看了一圈,也有些皱眉,却没说什么,拉着赵延年出了门。“行了,车上有粮食,拿一些出来应急吧。”
赵延年敏感地意识到其中有问题,但李伯不想多事,习惯的想息事宁人。
他想了想,也没多问。
李伯从马车上拿下一些粮食,又拿出一些腊肉,交给女人,让她重新做饭。
女人又惭愧又高兴,转身进了厨房。
赵延年坐在廊下,从怀里取出准备好的玩具和零食,对小女孩招招手。小女孩走了过来,接过玩具和零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囡囡,问你一件事,看你知不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囡囡歪着头,得意的说道。
“谁欺负你们?”
“县尉,他说我阿翁失踪了,可能是投降了匈奴人,所以没有粮食给我们了,还要治我们的罪,把我和阿母卖了,做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