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阳也从这几日流浪汉人数里看出了不对劲,谢过钱嬷嬷才回家去。
田小花背着弟弟田小树走在队伍最末尾,满脸脏污眼神涣散,她和弟弟一路从商州来,能走到这里已经是用尽最后的力气。
今年天气很奇怪,中秋后没几天就下雪了,雪又大又急,压垮了好些木屋,田家一共十二个人,都被半夜倒塌的草棚子压住,死的死伤的伤,田小花和田小树被母亲用身体护着才完好无缺,母亲当场被砸死。
那么冷的天,受伤没有汤药没有吃食,最要命的是村里又发生疫病,活不下只能逃荒,田家人上路五人,现在已经只剩下姐弟二人。
田小花眼冒金星,大雪天里却是冷汗直冒,膝盖一软,倒在地上,前头的人听着动静,转头看来,然后麻木地走开了,最后又折回来,守在姐弟二人身边。
像是一匹护食的狼,恐吓后来者凑过来。
田小花仰躺在雪地里,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嘴唇开裂,“谢谢你大叔,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吃的?我弟弟已经四天没吃东西了。”
骨瘦如柴的流浪汉摇摇头,只是伸手摸摸田小树的脖颈侧,开口说:“快死了,你弟弟死后,给我吧,我能给他留下骨头,给他立墓碑……”
“不。”田小花惊恐,“你,你要吃我弟弟?”
搂过田小树抱进怀里,抓起雪砸过去,“你走开,走。”
雪软绵绵的没有力道,毫无杀伤力。
流浪汉抓住田小花的手要扯进旁边的树林里,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扯一扭间,那流浪汉大声惨叫,手腕已经被掰断。
李捕快把姐弟二人扶起来,“再坚持一下,前头是丰谷县的边界,县令已经在前头设置了粥棚,马上就有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