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生的一席话,给了燕子一种受到保护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江春生支好自行车,走进院子,四周看看,没有什么发现;他又直接走到南边两间小屋的檐廊下。透过窗玻璃看看里面,一间是厨房,里面有一个占了半间屋子的柴火灶;一间是饭厅,里面摆着桌椅板凳。没有狗,更没有人。江春生转身来到朝南的大门前,两个门扇,一扇被插销固定死了,另一扇虚掩着。
“梆――梆梆,请问有人在家吗?”江春生没有推开门,他是真的担心突然窜出狗来咬人,他以前已经吃过这样的亏,所有他选择敲门后大声问。
没有反应。
“家里有人在吗?”再次大声询问。
“――谁呀!”最东边的屋子里传出了女人的声音。
江春生刚转过身,东头第一间房的门 “吱呀”一声开了,走出一个略胖的中老年妇女,睡眼迷离,板着一副满脸皱纹的冷脸,粗言狠语地问到:“你找谁?”
“哦!大妈!请问这里是李晨的家吗?”江春生压低声音以温和地口气问。
“李晨是这家里的,你是干什么的?” 中老年妇女警惕起来。
“我――”
“大妈:我们是供销社的,来你们家主要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王雪燕拦下了江春生的话头,手挂小皮包已快步走到老妇女面前。
“大妈:这是我们供销社的王-王书记。”江春生即兴介绍起来,并把刚刚想说的“支书”转念间改成了“书记。”
“王书记?”老妇女先是一愣,这么年轻?还是女的?再看看这气质,倒也有点像。
“哦哦!请进屋坐,进屋坐。”老妇女立即转变了态度热情起来。
江春生与王雪燕对望了一眼,江春生冲她竖了一下大拇指,意思是让她充当一下老大,但不知她理解到了没有;他们面无表情的跟着老妇女进了大门。
房屋的进深较大,外间是客厅,里面还隔着一个套间;客厅里的正面墙上挂着一幅猛虎下山图,配着一副红底黑字的春联“节节高升富贵荣,猛虎下山助神威”。图的下面摆着一个神案,案上的正中供着一盘苹果,那苹果一看就是蜡制的。右手的墙边摆了一个深绿色人造皮革的三人坐沙发,沙发的边角、收口都不周正,一看就是自家手工制作的,沙发上乱七八糟的放着好几件小女孩的衣裤。
老妇女迅速地撸起沙发上的衣裤放到里间,很快就走了出来邀请道:“王书记,你请坐。――小伙子,你也坐。”
王雪燕也不客气,直接移步到沙发里头坐了下来。既然江春生说她是书记,她需要十分配合的弄出点派头演演。再说她也的确是书记,只是党团之别,江春生给老妇女一个糊涂的概念,她也就顺着糊涂概念上。这样有利于了解到想要的情况。
江春生见王雪燕开始演上了,看来她理解自己的意思了,还真是有默契啊!他也不甘落后,急忙上前抓住老妇女手中的竹椅子:“大妈!椅子我来坐,你陪我们王书记坐沙发好说话。”
“你这小伙子!好好好!”老妇女对江春生的态度前后是一个天一个地。
老妇女在沙发的另一头刚坐下来,突然又站了起来:“哎呀!我这是怎么了,竟然忘了给你们倒茶。”
“我来我来!”坐在门边的江春生也站了起来。刚才他已经看见了茶壶和几个玻璃杯就放在神案的边上。
老妇女自然不会让江春生倒茶。
还真是有些渴了。
江春生接过茶杯就喝了两大口。
王雪燕应该也是渴了,但她却是不慌不忙、动作优雅的从玻璃茶几上端起茶杯,靠近身前,微微附身然后将茶杯轻轻的贴近红唇,抬了一下杯底,无声无息的喝了一小口,随后把茶杯放了回去。
“大妈:你家的李晨发生了意外,我们也非常震惊。好在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否则既是你们的悲痛,也是我们的损失。李晨可是我们酒厂的顶梁柱啊!”王雪燕如实的说道。
“王书记啊!你可能不知道,这个李晨啊!说起来是我女婿,我是从来都把他当儿子看待的。他就是一个死脑筋。”老妇女开始了诉苦。
江春生与王雪燕对视了一眼,双方都明白了什么。
“大妈:家里现在有什么困难啊?是不是碰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了,我们组织上来尽力的帮你们化解。”
“哎哟喂!――王书记啊!这个难还真的只有你才能解决了。不然,我家的房子就要被拆了啊!”老妇女一副可算找到了救星的模样。她可是昨晚一夜没睡,不然怎么可能大白天的还在家睡觉呢。
“哦~有这么严重?”王雪燕十分吃惊。
“是啊!――你知道李晨为什么要喝药吗?”
“为什么啊!”王雪燕问。
“他是不愿意去结扎。”老妇女说出了原因。
“结扎?!”王雪燕虽然昨天就知道了一点情况,但现在从李晨的岳母口中讲出来,仍然感到吃惊。
“结扎?!”江春生非常吃惊。
江春生首先想到的就是:男人结扎会变成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