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寒是心寒,生气归生气,可毕竟是自己生的,为娘的哪能说割舍就割舍。
楚禾眼中杀意闪现,然后又飞速平息。
还不到时候。
有些人得死得恰到好处,不然会让活的人一直惦念。
不过那帮子人挺能作的,应该快了。
“村长说先休息,看看情况再定。”陶三之自是不曾注意,手上抓着死命往帐篷里钻的儿子。这崽子,一天到晚吵着要和韩安儿玩儿。
“那我们正好歇上一晚,照这个情况,后面的路怕是更难走。”崔婆子打掉儿子手掌,将孙子接了过来。陶雅宸在奶奶怀里蹭了一会儿,两个小孩子便又头对头说悄悄话去了。
天黑透了,陶五涌照旧端着汤水找崔婆子。
“粮食你们留着自己吃,以后不用来回跑了。让你那好兄嫂看着了怕是又会扯出是非来。”看着眼前这碗稀得都看不见米粒的杂粮粥,崔婆子心里堵的难受,嘴上还是没有缓了语气。
“不过就是明嘲暗讽两句,比起娘受得委屈不算什么。娘,你快喝了,我得赶紧回去。”知道娘还在生气,可待的时间有些长。陶五涌来不及难过,忙焦急催促,眼睛也一直往外面瞧。
女儿看望老娘还要像做贼一般偷摸,崔婆子心中悲凉。
果然,老大几个怨上了自己。
忍着没有落泪,崔婆子将粥水喝了个一干二净,“你和相言也难,娘这里拾了些野菜,也能垫几分肚子。”
她不知道小女儿是真心悔过,还是受人指使过来打探阿禾这边的底细,不得不防。
和女儿还要如此防备,看得吴婆子几人也是摇头叹息。陶三之直接背过身去,徐翠珍轻轻挽上胳膊。
娘终于吃了,陶五涌流着眼泪,憔悴的脸上却有了笑容。连话都来不及说,掀开帐帘探头看了下,弯着腰小跑着离开。
楚禾自始至终没有动,连眼神都不曾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