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女人,脾气还挺爆。哎,还是兄长福气好啊……”
等着吧……
即日起,墨忘便击鼓收兵,甚至没有丝毫的作为,一兵一卒都没有法令攻击,便离开了古陵,蛮夷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狄军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仗还没打,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姐夫,你这算什么?白白来一趟?什么都没干?回去怎么交代?”
墨忘回味擦着唇边,平淡回答道:“这不安葬了少郁和求儿了吗?什么叫白来一趟?就当我们扫个墓探个亲,不亏。”
“可是!我们仗都没打就撤退!那皇城的圣上会怎么想?摆明了和他对着干?”
“不,他非但不会怪罪,还会好好奖赏我们的。”
“这哪里话!”
楚少安耐不住性子,气得扬鞭策马一路狂奔,墨失在身后缓缓擎马,伸出舌头朝着他瞟了个白眼,“哼,傻子。”
墨忘到底怎么想?心里有数。他心里明白,洛溪对圣上还是有感情的,可她不敢任由这段感情胡闹,他怕圣上玩弄自己,更怕自己配不上墨失。所以,她希望墨失能有所作为,是为自己,也是为天下。而墨忘,抓住了这个把柄,他要怂恿墨失亲征,要么死在沙场之上,要么平定天下,为自己日后称帝称王也好铺平道路。说白了,墨失就是个受人指使的傀儡,有了洛溪这跟线,墨忘要他往东,他自不会往西。
“什么!你见到洛溪了!”墨失从皇位上跳起,扶起墨忘细细详问。
“是……在古陵乱葬岗,臣弟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祭拜去世的父母。”
“她……还好吗?”他的眼光中点缀了星火,变得有神,练色娱目重新找回了生气。
“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弱女子了,很坚强……”
可是,墨失又有些许的失望,重新回到皇位之上,颓废坐在那里自问自答:“那他为什么还不回来?她是已经忘了孤了吗?”
执手相看泪满眼,这是多么困难的事情,连一眼都不得相见,墨失想着便心口刺痛,罔顾自己痴情多年,却痴情于一个已经淡忘自己的女子。
“洛溪并非不爱兄长,她只是……”
“只是什么?”
“她希望兄长有所作为,她说她不希望嫁给一个窝囊废。一个连天下都平定不了的君王,心中不牵挂百姓的君王,怎么点都做不到,谈何痴情?”
墨忘睹见兄站黯淡神情,便知墨失一脚已经踩下了自己设的陷阱之中,一个劲儿怂恿着墨失,征战沙场本就是明君所为,若此刻畏畏缩缩纸上谈兵,算什么千古一帝?皇城繁花似锦有什么用?外面多得是枯骨黄沙,多得是同洛溪一样出生凄苦的百姓。或许,洛溪是畏怯了这样凄凄惶惶的日子,相比于墨失,洛溪的心胸才更像君王。
“为一人,平定天下……”
“皇帝圣明!”
暄和八年,亲率铁骑百万之余,一举攻破羌、金、蛮各族氏部落,夺回攻占领土万亩,城池百八十座,最后在古陵之地,将额尔德木图氏族驱赶至荒凉八百里开外。刀剑本无情,却是一朝帝王最有情。只为一句诺言,金贵的王孙征战沙场,带着英明昭昭的褒奖,被世人歌颂。
墨忘一直陪在兄长身边,见到兄站活着,又打下来这么多江山,不知道是喜是悲,喜吧,他庆幸日后登基日子的安稳,庆幸哥哥还活着;悲吧,他不满哥哥还活着,原本此刻被人歌功颂德的应该是我……
就像梦一般,墨失终于在墨忘的指引下找到了洛溪,此刻的他满身是疤,披凌着头发,摘下盔甲,只剩一件暗黄直裰,眼角迷朦,颤动着轻薄的两半唇,临别前的重逢就像一场梦,这一别便是十年之久,生死不及此刻相见,他哽咽亲切叫着“溪儿”
“是……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