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路上还会有更多的风景,我就不陪你看了。)
他这句话,并非斩钉截铁,又或严肃无比,和十年来的任何语气都一样,没半分不同。但何疏月却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决绝之意有多么强烈。
知道再也无法挽回,何疏月垂眸,一颗眼泪滴落,落在她的膝盖上,瞬间被牛仔裤吸收了,变成深蓝色一点。
既然无可挽回了,那最后的时光,何必又给彼此留下悲伤呢。
何疏月迅速拿过一本琴谱放在腿上,遮住裤子上那一滴水痕,偏过脸,偷偷擦掉泪痕,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与平常无异:“嗯,反正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我们还是可以保持联系的。”
那话也不知道是想安慰Leo还是说服自己。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这段时间,我会用心练习这首曲子,不会让老师失望的。”
Leo欲言又止,他对何疏月从来没有失望过。
但说不说出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微笑道:“好。”
*
三天后,到了和谢屿司约定好一道去慕尼黑拍婚纱照的时间,谢屿司特意飞来港岛,接了何疏月一道出发。
几乎没有任何停留,谢屿司刚落地,便又起飞了。
但看见坐在他身边的少女,眼底沁出那层薄薄的淤青也消散了不少。
之前何疏月听见的电话信息完全正确,下半年,他确实计划了两个大项目。五天时间一共只睡了二十个小时,除了推掉那些没必要的应酬,硬生生把余下十天的工作,全部挤压到这几天内。
但这一切,全然没必要告诉何疏月。
康叔看何疏月不停跟谢屿司说话,好几次想提醒对方,趁坐飞机的时间,让谢屿司休息一会,但都让谢屿司用眼神杀退了回去。
从刚见到何疏月时起,谢屿司就察觉到小姑娘身上的异样。
她的心情很差,看得出,甚至对这趟旅拍意兴阑珊。
不需要知道缘由,他只需要好好哄她就好。
他把何疏月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几根葱白似的手指,柔声问:“和朋友们出去逛街了吗?”
何疏月点头,把蒋茜梦和舒心对他的称赞转述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