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何长远身边,挽起他的胳膊:“爹地,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谢屿司答应过我,每年都会陪我回来住一段时间的。”
何长远擦掉眼泪,英俊倜傥的面庞早已有了岁月的痕迹,所以显得格外威严,泛红的眼圈完全无损男人的成熟,反而让这种成熟因为柔软而变得更坚韧,也更有魅力。
他笑了笑,哽咽道:“爹地只是突然想起你出生那天,好小好小的一个baby,护士把你抱过来,我都不敢接。一眨眼,我的朝朝都变成大女孩了,都要嫁人了……我就是感慨……”
何疏月轻轻拭去眼尾的泪水,挽着父亲的臂弯,朝晚宴厅那边走,边走边问:“爹地,那你满意你的女婿吗?”
“当然。”何长远轻轻拍了拍何疏月的手背:“你妈咪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有一手。”
何疏月甜甜一笑:“所以妈咪才选你的吗?”
这话一出,把何长远逗笑了。
被这样一打岔,何长远的状态迅速调整过来。
从休息室走到晚宴厅要经历一条长且幽静的奢华走廊,明亮的壁灯悬挂两侧,照在如玉的大理石墙壁和地板上,如沉静的湖面。
何疏月的婚纱拖在地面,像天鹅的翅膀轻轻拂过水面。
晚宴厅内,上千名宾客都已落座,场面热闹却不拥挤。
一条能装载如此多人,且井井有序的游艇,放眼整个世界也并不多见。
一千八百八十八盏水晶灯琳琳琅琅地悬挂在天花板,高低错落,像夜晚海面上沉浮的月光,水晶灯只亮了最边缘的一排,中间接近九百盏都处于沉睡状态,倏而,最后边缘那一排也熄灭了。
整个晚宴厅陷入一片黑暗。
谢屿司就站在花路的尽头,只有他一个人,那笔挺卓越的身影笼罩着几分孤独。
但很快,他就不会孤单了,因为会有人和他并肩站在他的身旁。
由何疏月亲自演奏的钢琴曲《G弦上的咏叹调》在空旷的晚宴厅中缓缓响起,庄重且典雅,神圣且高贵。
晚宴厅的大门徐徐拉开,一千多盏水晶灯在这一瞬间点燃,像一种盛大且梦幻的仪式。
和众多宾客一样,何疏月的心脏也随之一颤。
谢屿司竟然把船布置得这样隆重这样完美,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