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瓦官寺?原来这就是官家给萧氏的交代啊。
“这倒没说。”萧妤摇头,随后抿了口茶水。
谢钟情道:“莫不是唬人的?”
就元安公主此前对萧三郎所展现出的那股近乎癫狂的劲头而言,说已放下,谢钟情实在不敢轻易相信,毕竟,她那种执着与狂热,早已深深印刻在了众人的心中。
萧妤轻轻放下手中彩釉茶盏,将双手缓缓拢于膝上,轻声道:“说实话,起初连我对此都心存疑虑,可既然太子殿下已明确发话,表示元安公主在今儿上元节过后,明日便动身前往瓦官寺。
再者,元安来时,我观之其伤势已大致养好,可面容却是实实在在被毁了,她身上多了股子说不出的沉静之气。
也许正因经历了此番绑架,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回,她对世间之事有了新的感悟和看法,看淡了过往的情感纠葛亦未可知。”
闻此,谢钟情沉吟片刻,道:“若是按照你这般说来,那么她倒的确像是彻底转性了。”
这番转变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之前谢钟情还以为,待元安公主苏醒过来以后,定然会以死相要挟,逼迫萧三郎迎娶自己。
想到此处,谢钟情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感慨元安公主为了追逐萧三郎,付出的已太多太多。
那些年里,元安公主耗费了诸多青春,却始终未能得到萧三郎的回应与青睐,萧三郎对她毫无情意,即便她再如何努力,也终究只是徒劳无功罢了,会给双方徒增许多烦恼与困扰。
但愿元安公主真正放下这段感情,能够早日邂逅属于自己的良缘佳偶。
说实在话,谢钟情对于元安公主没太多特别的感觉,谈不上厌恶,但也称不上喜爱,可若日后这位公主当真能幡然醒悟、痛改前非,那么谢钟情或许会高看她几分。
简单谈论了几句元安公主,萧妤将话题转向了李韵颜,“韵颜如今在东宫可是过得相当顺遂呢!太子殿下身旁除了她以外,再无其他女子相伴左右。这夫妻俩整日里如胶似漆的,让人看在眼里,着实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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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钟情微微颔首,“然也,太子身份尊贵,将来必定是三宫六院、嫔妃成群。好在他现今尚未继承大统,韵颜尚能与太子共度这几年的甜蜜时光,多少也算是一种慰藉了。”
萧妤轻轻叹了口气,接着道:“可不是!待太子继位,那些个大臣必会上奏,恳请广纳后宫。届时......唉,真不知韵颜又该怎样面对如此局面才好呀?”
谢钟情道:“也许真到了彼时,她早已看通透了吧?身处宫廷之中,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做主,倘若无法释怀,恐怕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不过,话说回来,韵颜成婚好几个月了,肚子里还没动静......”萧妤又忽然道。
“此事不急,她才嫁入东宫半年之余,急什么?我与景烨快一年了,不也......”
说到孩子,谢钟情眼神有些黯然。
因着铭记阿母的话,景烨日日服药,她没能与景烨有个一儿半女,这是她的遗憾。
萧妤没注意到谢钟情的神情,自顾自道:“但愿吧,我也是希望韵颜能早早诞下嫡长子,有子傍身,在皇家才是真正的安心呀。”
“这倒是。”
二人又说了些话,谢钟情问萧妤二月份与王五郎的婚礼筹备得如何?
说到未婚夫,萧妤一脸幸福甜蜜,笑着作答,直到日头不早,她才起身离去。
晚间,上元节灯会,建康城一片喧嚣,而谢钟情却安静地坐在屋里。
她的目光透过窗户,望着庭院内的灯火,似乎穿过重重围墙,看到远处那片灯火辉煌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忧伤。
上元节的热闹与她内心的孤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欢庆,唯有她被遗忘在角落。
她想起了王政,曾经,他们二人手牵手漫步在灯火阑珊处,笑容灿烂,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可是啊,命运无情,王政在意外中离她而去,将她独自留在了这个世界。
此生,她怕是再无勇气去看灯会了,去岁的上元节,便是她此生看的最后的灯会,那些曾经的美好,皆已成为无法触及的回忆,在心中默默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