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澜……”
刚要继续咄咄逼人的卢氏,忽地被一声呵斥打断。
“京兆府办案!”
“闲杂人等让开!”
领头之人瞪了眼旁边唱念的副手,随后目光从在场所有人的脸上,粗略扫过,神情严肃,扶着刀上前两步,看似客气的先礼后兵:“在下京兆府左军巡使焦不白。”
他目光再次从在场诸人身上扫过,说明来意:“接到人报案,雀儿巷谢家宅前,有人当众行凶,特过来查看。”
卢氏心一慌,京兆府的怎么会来了?她也没让人去报案啊?
她六神无主,自然没有注意到,刚刚悄然离去的人,如今已经回到原位,不惹人注意的站好。
“是她!”
卢氏缓过神来,当即指着宋澜,控诉:“宋澜!是她杀的我郎君!”
“大人,你要为我做主啊!大人!”
“我家郎君死得好惨啊!”
卢氏哭诉着谢尚齐的惨状,什么脸皮都被掀了,眼珠子都被打了出来,太惨太可怜了。
焦不白等人,目光落在已经被翻躺过来,尸身完好,并不任何明显伤处的谢尚齐,神情微妙。
卢氏未有所觉,犹在指着宋澜,怒骂、控诉。
“没想到郎君当年一时心软,带回来当府中姑娘养着的,竟然是头狼崽子!”
宋澜不发一言的站在原地,像是看跳梁小丑一般,由着卢氏在那里上蹿下跳,泼污指责她蓄意弑亲,罪不容诛。
焦不白的目光,随着卢氏的声音,偏转到宋澜身上。
少女长身玉立,晨光熹微,碎碎扬洒在人身上,仿佛给人渡了金身。
焦不白不由心生赞叹:这小娘子长得可真好看。
也忒情绪稳定。
仿佛眼前那个又哭又闹的疯妇,正在恶毒辱骂的不是她一般,安然处之,宽容祥和。
啧…他为什么会用“宽容祥和”这种词儿,去形容一个正值花季的活泼少女?
焦不白内心嫌弃了下自己。
不过,宋澜此时确实给他一种十分宽和的感觉。
像是面对家中极品长辈的无理要求时,既无可奈何,不好直接动手打人,便只能左耳进右耳出,装装样子,就当哄人开心差不多。
好惨。
焦不白轻嘶了声,觉得宋澜有些可怜。
似乎,这姑娘还是父母早逝,寄居在外祖家来着?
“宋澜,你就不怕遭报应吗?”卢氏怒目圆睁,厉声斥责。
好像她真有理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