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手中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大镰刀,那刀刃足有半人多长,在猩红色的月光下折射出疹人的冷光,仿佛轻轻一挥就能割破虚空。
它拖着沉重的步伐在客厅地板上缓缓划动,所经之处,坚硬的木地板“嘎吱嘎吱”地绽裂开来,碎屑四溅,它口中还念念有词。
声音沙哑低沉,仿若从腐朽的棺材中搬出:“时辰到,该收割咯……”
林正常骇得魂飞魄散,他赶紧捂住口鼻,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这个恶魔。然后蹑手蹑脚地退回床榻,一头扎进被窝,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蜷缩成一团,冷汗如雨般从额头、后背簌簌滚落,打湿了大片被褥。
可那可怖的声响并没有放过他,反而愈发清晰,步步紧逼,每一下“嘎吱”都仿若重重地踩在他的心跳上,让他的心跳愈发急促。
卧室门缓缓被推开,黑影立在门口,停顿了片刻,仿佛在享受林正常的恐惧。
继而缓缓抬头,斗笠之下,竟是一片虚空,唯有浓稠到化不开的黑暗汹涌翻滚,仿若无尽深渊。
刹那间,寒芒一闪,镰刀呼啸着高高举起,带着死亡的气息朝着林正常藏身的被窝狠狠劈落。
林正常崩溃地闭眼,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绝望地等待厄运降临。
良久,死寂笼罩。林正常战战兢兢地睁眼,顿感头皮发麻——墙上那幅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徒留一道深及墙体、狰狞溢血的划痕,仿若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还没等他缓过,却感觉身下的床单不知何时已被鲜血浸透,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一滩暗红正从床下蔓延而出,一只苍白且布满青筋的手悄然伸出。
紧接着,一个扭曲变形的声音从床下幽幽传出:“轮到你……进画里啦……”
林正常吓得差点昏死过去,他拼尽全力,连滚带爬地冲下床,向着门口狂奔。一路上,灯光不停地闪烁,仿佛也被这股邪祟之气吓得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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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刚触碰到门把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阴森的冷笑,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让他的脊背发凉。
他不敢回头,猛地拉开门,却发现门外是一条陌生的黑暗走廊,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和他买的那幅一模一样的画,只不过画中的景象更加恐怖。
有的画里,麦田变成了血池,里面浸泡着残缺不全的肢体;有的画里,屋舍被大火焚烧,里面传出阵阵惨叫;还有的画里,小溪干涸,露出密密麻麻的白骨。
林正常双腿发软,但求生的欲望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前走。他每走一步,脚下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拽着他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