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钰笙气鼓鼓的,不再看那姑娘,反而托起被她摸过的袖子,大声说道:“小言,你的衣袖都被人摸脏了!”
那姑娘的脸顿时涨红了,方才她刚摸过,这会儿陈钰笙便说那袖子脏了,岂不是在说她的手是脏的?
“你怎么说话呢!”被人盯着,她实在下不来台,也冲她们说道,“那袖子本来就是脏的,没看见我方才还擦手么?远远瞧着我还以为是什么上好的料子,摸了才知道只是绒雪缎而已。不过也难怪,乡下来的人,哪里认得料子的好坏?绒雪缎对你来说就已经是了不得的好东西了吧?”
原本周清言并不打算同她计较,自己身份尴尬,且忠勇侯府如今的变故,也被人看在眼里,各家都有各家的思量,交好与否总是要看更深层的东西的。
但那姑娘的一番话,却直指绣铺里的料子不好,这是她绝对不能忍的。
“绒雪缎确实是好东西,”周清言微笑着说道,“料子轻薄,质地柔软,这位姐姐摸一下就能认出来,想来也是穿过绒雪缎所制的衣裳吧?”
“那是自然,”那姑娘不屑地说,“绒雪缎一向都是做里衣的,怎么会认不出?”
“那可是奇了,”周清言说道,“贴身穿的料子,一般都是用的最好的吧?稍稍粗硬些都会划破肌肤,姐姐怎么还嫌绒雪缎不好呢?”
“这……做里衣的料子穿在外面,实在有辱风化!”那姑娘恼怒道。
周清言笑了起来:“同样的料子,做成里衣就穿在里面,做成外衣就穿在外面,难道有哪条律法说,绒雪缎只能做里衣,不能做外衣?我瞧着姐姐身上穿的是织锦缎,许多人家还用这缎子做被褥呢,姐姐将做被褥的料子穿在身上,难道就不有辱风化了?”
“你、你这是胡搅蛮缠!”那姑娘恼羞成怒,“我不同你说了!”
她甩手便走。
周清言对周围的人笑笑:“绒雪缎之所以多用作里衣,除了布料上佳之外,更多是因为颜色素净,质地细密却又如绸子般轻薄。这样的料子,在上面绣纹饰,稍不注意便会十分突兀,更是鲜少有人会我娘这般针法,所以才没人用它做外衣的。”
话音刚落,远远地就传来一个声音:“我也想要一件!”
叶俞言挤开人群,跑过来抱住周清言的另一条胳膊摇晃着:“小言小言,我也想要一件,你帮我求求大伯母,给我也做一件吧!”